细观察,将鸟笼凑上前去。要是有个什么都不晓得的人见了这一幕,应该会觉得侦探是以鸟笼取代放大镜使用吧——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使用鸟笼,而是站在为鸟笼所使用的立场。
“布料虽然还很牢固,但针脚到处都有脱线。应该是只有这么一件外套天天都穿吧。先前的主人看样子是个穷人。”
“凶手一文不名吗?”津轻说。
“我的意思不是说凶手,而是这大衣先前的主人。左侧有沙子弄脏的痕迹,右侧有阳光和雨水造成的褪色。口袋里面空空如也,整体而言脏得厉害,两个袖子也有往上翻折而留下的褶痕。先前的主人将大衣扔在某个地方的路边,凶手捡起来,调整成符合自己身高的尺码后暂时拿来使用。为了防止血溅到自己身上。”
冷静地结束观察,鸦夜接着下了指示“到瓶子那边去”。津轻离开大衣,拿起以软木封口的扁平瓶子。
“这瓶子看起来满普通的。只是玻璃有点脏,是灰尘的关系吧。”
“你用袖子擦一擦看看。”
“好的……擦过了。”
“污垢掉了吗?”
“就像是很难笑的笑话那样。”
“你说什么?”
“一点都没有效。”
“你不必每句话都讲得这么巧妙。让我看看盖子……沾到了一点点的血呢。看样子凶手是杀害夫人后才碰这瓶子的。”
“瓶子里应该装了圣水吧。”
“好了,放下吧。”
津轻将瓶子归回原位,重新拿起提灯,再往引人注目的太师椅走去。然后来自鸦夜的指示变得愈来愈多,津轻的动作也愈来愈活跃。几乎要贴到地毯地移动鸟笼,再往书架的方向提高,靠近椅子的扶手部分。无法自行移动的侦探,借助称她为师父的助手的双手移动到所有地方。接二连三,从右到左。才刚听到这指示,又要从上到下。这景象让真实身份不明的鸟笼在进行侦探活动此一事实的异质,化为双眼可见的型态,令戈达勋爵切实感受。他们的一举一动所有一切,都和至今为止戈达勋爵所积累的知识,或是实际经历过的犯罪搜查相差悬殊。让人以为与其说那是搜查,不如说几乎更像是一种仪式。
笑咪咪的青发男人每动一步,大衣下摆便宛如幽灵摇曳。蕾丝罩子的另一侧,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人类的少女,持续发出如歌的声音。
在凶杀案现场昂首阔步的,两头魔物。
“这把剑是仿制品吗?”
调查挂在墙上装饰的剑时,鸦夜对这边说道。戈达勋爵回神过来。
“不,这是真的。本来就是城堡里有的东西,小犬们的房间也装饰了几把……因为我们就算受伤也只要几秒钟就复原,没有必要特别做成仿制品。”
“可以拔出来看看吗?”
“请。”
鸦夜命令津轻轮流拔出两把剑。看样子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然后他们移动到放在太师椅旁边的小桌子。
“汉娜夫人似乎是在读书的时候睡着了。烛台旁边有维永的诗集。”
戈达勋爵回应“正是如此”。
“内人午餐过后,习惯坐在那张椅子上看书,常常就那样直接打起瞌睡。我想凶手也是挑那时机动手的。”
津轻不解地歪头。
“所以凶手是特别锁定那个时间吗?没有比背对房门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时间,更适合偷袭的好机会了。”
“虽然这着眼点很好,但现在还不晓得怎么样。津轻,让我看看椅子下面……连地毯都沾到血了吗?看来毫无疑问夫人是在这里被杀的。”
“要从这一点开始怀疑吗?”
“地点很重要呀,非常重要。椅背情况如何?毫无伤痕?那么,凶器就是没有贯穿夫人的身体了。”
津轻他们将周围其他的抱枕或是玩偶随手翻过来查看,确认过没有异状。接着绕到沙发那边去,大致看了看桌上和正在修理的五斗柜等等后,终于回到戈达勋爵面前。
“轮堂小姐,您知道些什么了吗?”
“这案子很有意思。”
鸟笼说出完全脱离期待的话语。
“请让我向您确认两件事情。首先,听说原本在仓库的银桩是从猎人身上回收的东西,那个猎人有无将桩子放在盒子之类的东西里?”
“没有,他是直接拿在手里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大问题。那么另一件事是,您如果碰到银或圣水就会烧伤,但是有方法可以避免吗?例如说,将银制品用布包起来之类的。”
“避免的方法呀,我想多包几层厚一点应该可以……即使如此,我并不想要主动去接触银。即使是在仓库,我也曾经发生过手只要靠近桩子就差点烫伤的事。”
“那种烫伤,吸血鬼的再生能力有办法吗……”
“当然是没用的。那比普通人类的烫伤还要严重,轻者也要花一个星期才能复原。所以,从被打倒的猎人身上回收武器的工作,我也是交给阿尔弗雷特。”
“那位管家先生呀。我记得有仓库钥匙的,只有您和管家先生对吧?”
“对。”
“原来如此。谢谢您的回答。”
“不好意思这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