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前同居人窘迫地微笑了。这微妙的距离感,令心放松下来。怀念起在那个家里的生活,理应是令她不快的那段时间。
枪声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钢铁车厢的对面,躺倒着两台机械兵,毫发无损的还有一台。全部还都保有攻击能力。幸存下来的市民们,好像都和弗莉达她们一样藏身于车厢里面。情况越来越糟糕。
虽然气温跌入了零度以下,可是感觉血液是这样的滚烫。
……嘭地空中传来轰鸣声。
“大空洞”里响起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墙面全部都变成了白色。原来是三百六十度球幕投影。这片雪白随着镜头变焦拉远,变成了无数只飞舞在蓝天里的白鸽。接着,爱克帕特的远景,海盗袭击前的城市街景把她们环绕在中间。爱丽丝的心弦被触动了,双眼湿润了。
然后,为“和解纪念日”特别编辑的蕾切伊娜历史影片上映了。
“今天晚上七点开始,在玛丽·泰勒斯公园将举行“和平烛光”的献礼仪式。各位请接受邀请,大驾光临。”
回应播音员的,是咔叽咔叽的、犹如异物被卡住的声音,机械兵在用机枪扫射。
被特写放大的家庭影像上,绽开了无数的弹痕。画面中的开拓民们则毫无被击中的感觉,继续开开心心地举行家庭派对。
那是以讽刺的形式象征了“水面下暗斗、表面上平静”,这是爱克帕特所走过来道路。
从地底涌上来的驱动声和微微的振动宣告着进一步的异变。
随后,外面贴着圣母像广告牌的车厢开始转动它的车轮。
爱丽丝差一点跌倒,慌慌忙忙地抓住了座位。
弗莉达飞身跃上开动了的列车。如果失去这个掩护,而被机械兵发现身影的话,她肯定会中弹的。
咔嚓一声。
数千台列车,一起断开了连接器。宽广无尽,一片银线勾绘出的抽象画,刹那间改变了面目。
列车列阵忠实地沿着路线前进,开始向着机械兵们推挤而去。边长三米的立方体,仿佛巨象群一般呼啸着狂奔。
“……到底怎么了?”
爱丽丝用不安的眼神询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
还没说完,车厢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剧烈摇晃颠簸起来。爱丽丝她们好像洗衣机里的洗涤物品一样没头没脑地摔向座位和墙壁。原来自重五吨的车厢碾过了一台机械兵。
透过车门,看见横滚在地上钢铁残骸渐渐远去。
四处响起了雷鸣般的撞击声。“市民生活的代步工具”将杀人人形一个个地碾压踏碎。尤琴所说的“打开突破口”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你在干什么?要休息也等死掉了再休息!”
爱丽丝精神恍惚,弗莉达摇晃着她的肩膀。她的银色发丝,随风飘起贴在了脸颊上。列车已经加速了。
她从敞开的车门窥探外面的情况,碰巧看见一台刀锋外形的黑色机械兵正试图再一次掀翻一台列车。
伴随着一道闪光。
轰隆一声,红莲的火焰喷涌而起。
从窗户呀车门啊,各个孔洞里面,喷出了爆炸的火焰。
热气迫使旁观的弗莉达也不由的后仰身体。被焚毁的列车脱轨后翻到在地。燃烧的车体烧灼着地面,最后,力气用尽似地陷入了寂静。
那台黑色的机械兵,用重火力的一击破坏了闯入视线的列车。
弗莉达她们的列车,拐过了一个弯道,划出一道大弧线,速度快到差点被离心力给掀翻。
“我们会怎么样啊?!”
“不是‘怎么样’而是‘怎么办’,什么都不干,我们会完蛋的。”
那台黑色的机体虽说是八十年前的型号,但是比起其它一百五十年前产的选手们,算是台新型机体。从那段时期开始,鲁萨乔产品的性能正式开始超越其他厂家的制品。再说,要是被能把列车烤成火焰不倒翁的武器给打中了,弗莉达她们也会变成焦炭的。
“……爱丽丝”
“下次见到艾路恩斯特·鲁萨乔,给我狠狠痛扁他。”
在飞驰的小铁盒里,她从窗口环视外面。机械兵用装备在手腕上的武器朝着行进中的列车,持续射击着。拽着黄色的火炎,燃烧弹好像被吸入一样命中列车,目标立即爆炸破散,燃烧殆尽。
附近明明有市民正在抱头乱窜,但是横渡火炎之海的黑色机械兵,却无视了他们。
也就是说,它也盯上了爱丽丝。
“什么时候变成个好保姆了?不是觉得她死掉就一了白了吗。”
这是闷在她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
爱丽丝说,这个世界是个温柔的地方。事到如今也完全不能赞成她。能给与评价的只有就算被抢指着,也贯彻自己信念的意志力。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让爱丽丝遭受被机械兵射杀,然后谁都不会为之动容的遭遇。
她为了避免枪支受冲击后爆炸的危险,把YPF-57放到了地上。接着,卸下了枪套,没有枪,戴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之前说过‘人都有一死’吧,是不是白白死去,不是我能决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