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幸福啊,别说是一个小齿轮,就算连引擎整个都掉了,光靠气势就能运转的特制品呢。”
没有回应的笑声。朋友哭着回答说。
“…………回到家里,我会认认真真地帮爸爸做事。”
爱丽丝牵起朋友握着拳头的手,她已经一步也走不动了。
“艾瑞克叔叔,他也肯定在等着直美你呢。”
“你的父亲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蕾切尔的手温柔地覆上了爱丽丝和直美的手。
算上午饭时间,走了八个小时候后,爱丽丝他们达到了和之前相同的避难所。这个避难所像是还没有完工,里面连照明灯和集装箱都没有,只是一个没有光明的空间而已。
入口处一侧,是以尤琴为中心的“东面”的人们,而厕所那一边被围绕着西蒙的“西面”的人们所占据。从背包上取下的照明灯,宛若朦朦胧胧的星星,照亮了低矮的天花板。
行军的第二天晚上,西蒙来到了爱丽丝她们铺设保温毯的地方。
他过来是想把直美送的戒指返还给她。
“对不起。……我现在如果不说假话,会特招人讨厌的。”
自从听了那个放送以来,直美第一次成功笑出来了,但是她没有伸手接住递过来的戒指。
“而且,这个不一定已经变成遗物了。”
西蒙再一次戴上了被直美推回来的戒指。
“那么,在有需要之前,我先保管着。”
嗯,朋友点了点头。
“我们绝对会把海盗赶跑的。”
朋友湿润的眼睛发红了,她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是有事要碰头,西蒙起身离开。看见蕾切尔没有起来的意思,爱丽丝就代替她送送西蒙。
西蒙他说有话要说,稍微陪他走一段路。
“爱丽丝,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反对打仗吗?”
这个坚定的语气,是西蒙自身已经下定决心的表现。连对她的称呼也改变了。(这里西蒙直呼其名,没有加桑啊酱的,日文叫个人真麻烦—.—)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他的脸也看不见。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讨厌打仗。觉得大约“战争”本身就是不对的,而不是指同谁打仗。”
眼下正在急速地在人们中建立威望的他,停下了脚步。
“一切都已经变了,我啊,可以自信地这么说。现在正是战斗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坐下来谈谈呢?”
浑浊的空气令人呼吸困难,她不由提高了声音。西蒙的回答仿佛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似的,没给她一点插嘴的余地。
“如果是国家之间的战争的话,以交涉来停战反而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啊,海盗是犯罪份子。法治国家是不能和犯罪份子和解的。这是最低限度的规则。我们除了通过战斗把海盗们‘排除’以外,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可海盗也是人啊!我们这是要去拿起从来没碰过的武器杀人啊。”
爱丽丝浑身发抖。就算西蒙是正确的,这个“正确”也令人恐怖。
“被杀死的大家,现在因为海盗而痛苦着的大家也都是人类。”
好想哭出来,幸存下来的他们,为死去的人们所能做的,只有战争,实在不明白。可如果要她找出其他具体能做事情来的话,爱丽丝也找不出一个答案。
从浓厚的黑暗里传出了痛苦的咳嗽声。下到地下以来,由于疲劳和寒冷使得很多人患上了感冒。海贼什么的不来这里,大家都应该在家里吃着可口的饭菜,睡着温暖的床榻。
“人体也是,会杀死病原体。城市也是这么一回事。为了恢复健康,‘排除’生病的原因是很自然的事情。”
西蒙靠近一步所发出的脚步声,微妙地大声。虽然好想向周围的灯光寻求帮助,但是不想逃跑的爱丽丝站定下来。
“我们的世界,就是‘排除’着不必要的东西所建立起来的。你也是,如果家里有小偷的话,应该会报警的。然后犯人会被逮捕从社会中除去,你明白吧。像这样被守护着是正常的。”
“……但是。”
他的手粗鲁地摁住爱丽丝的肩膀,意识到男性的力量,她的身体僵住了。
“为了保护蕾切尔,只能把海盗排除掉。但是,现在联络不上警察和军队。没有人能替我们排除他们,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这也是作为市民应该做的。……我有错了吗?”
感到他有些矛盾,但是不知道矛盾在哪里。突然感到如果头脑跟弗莉达那样好使就好了。爱丽丝能做到的,就是一边考虑着,一点一点组织自己的语言。
“就算是悲痛也好,愤怒也好……把战争当成“正确”的东西是不行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感到自己这些话的分量,充其量就是小孩子的任性,她懊悔地低下头。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收到留学邀请后变得骄傲蛮横了?但又觉得不是。
“现在是非常时期,同犯罪分子战斗连战争都称不上。爱丽丝。你明白自己在说些没有常识的话吗?还是说‘就是不想明白’?”
现在的她是没有力量去无视、终结这个黑暗中传回的质问。但是虽然遭到海盗袭击,再加上直美父亲的事情,爱丽丝还是认为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