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刚才在教室里是,现在也是。”
“嗯一?”
“这个表情。”
我趁着在兴头上,将一直想的话说了出来。
“表情?”
“一边说着很可怕,一边这样笑,当然很奇怪。”
我带着一点点恶作剧.一点点捉弄她的语气。让我担心死了,这点“报复"应该还算合理吧。
好像是对朋友那样,不用考虑是否伤害与被伤害。
矢野愣了一瞬。接着摸着自己的脸,“啊,啊啊"地一副明白过来了的模样。然后,像在跟我交代忘记说的事情一般地说,“我呢,”她将摸脸的手移到嘴边,“觉得可怕、的时候,会勉强自己、笑起来。”
然后她用手将自己的嘴角提起来。
“是这,样吧,美滋滋的、笑。”
美滋滋。
“….欸?”
美滋滋。美滋滋。
她咯咯咯地将嘴角拉扯到了极限。
这就是,她每天的那个笑脸。
每天都在看的,奇怪的笑脸。
“是我的坏、习惯吧,总是这样、呢。”
矢野一边揉着自己的脸蛋一边说。
总是这样。
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我绞尽脑汁,思考矢野的话中之意。
体内残留的兴奋,忽然被夜风全部带走。
“欸?”
美滋滋地笑,此刻,在我面前的矢野。
被元田用塑料瓶砸的时候,也美滋滋地笑。
每天,对同学没必要地打招呼时,也美滋滋地笑。
对井口实施暴力时说着“ 我也不知道”的时候,美滋滋地笑。
第一次见到化身怪物的我,也美滋滋地笑。
矢野总是在笑。
在班里的集体意识产生变化的那一天也是….
我,觉得快要无法呼吸。
“怎么、啦?安达、君。”
矢野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的脑海深陷在至今为止的记忆之中。
无数次,她都用这个表情在笑。
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能一-直这样笑。
因为头脑有问题。因为和我们]脑回路不同。所以才能这样,心满意足地,自顾自地,不会察言观色地笑下去。
因为她和我不一样,所以很正常。
我以为这就是理解。
若真是理解,就好了。
“安达、君?
时机正巧,这时,她手机的闹铃响了起来。要是在那些家伙在的时候响起来了该怎么办之类的,我已经不想说了。
“总、总之先把扫除工具箱搬回教室吧。”
被闹铃敲出意识的我,再一次将扫除工具箱吞了下去。做过一次的事情,重复一次就简单多了。
我们静悄悄地移动好扫除工具箱,从晚上的学校放学了。
“明天、见。”
校门口,我没有回应她的道别。我没有看她的脸。
“谢谢、你。”
对于感谢的话语,我“嗯”上一声,然后向天空中飞去,将一切抛在脑后。
本想就这样去哪里走走,但忽然想起些有的没的事情,我跟在歪歪扭扭骑着自行车的矢野身后守护着她。
我想起来了。那天,她独自回家的时候,展露出了不是给任何人看的、心满意足的笑容。
接着,我想起了另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矢野同学,对晚上的我,渐渐不会那样笑了。
我想,我不能再来晚上的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