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才故意大声说的。包含了不破坏团结的顾虑,和不让对方怀有敌意的危机感。
我忽然想起了初二的夏天,矢野的笔袋不见了,引起“是谁偷了”的喧哗,结果是她忘在家里了。
“小安,小安——!”
“嗯?”
我忽然被旁边的工藤大声叫住,留意到有一滴液体滴到了我的裤子上。
“哇!”
我流鼻血了,慌张地翻口袋,偏偏今天忘了纸巾和手帕。“我去找能登借点纸巾。”
我说着用手按住口鼻急匆匆出了教室。我不想给周围添什么麻烦。身后传来响亮的笑声。一定是笠井他们在说笑话吧。我的心怦怦直跳,却像平时一样视而不见。为什么忽然流鼻血了呢?变成怪物的冲动在体内徘徊吗?
我感受到口中浸满血的味道,用没被染红的那只手开了保健室的门,那里有能登,和我没有想到来客,绿川。
“安达,敲门。”
“请给我点纸巾。”
省略掉招呼并认错传达了我的来意,能登给我了一整盒纸巾。我抽了几张,擦了擦手和口鼻,然后堵住鼻孔。
“这个也拿去。”
被塞了湿纸巾,我照着墙壁上的小镜子擦鼻子,从镜子的角落看到了看向这边的绿川。
“谢谢,抱歉我没敲门。”
“这里不仅有男生会进来的,所以下次注意点。”
“抱歉,绿川,对不起。”
“嗯。”
我打了招呼,扶着门把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能登忽然问我,“鼻血是怎么回事?”被留意到也正常。
“啊,什么都没做,忽然就流出来了。”
“是吗?之前我也和你说了,不要勉强自己,偶尔也来这里休息一下吧。”
“……”
到底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她才会这样说呢?
是我的事情,我们班的事情,还是矢野的事情。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叫我不要勉强。和周五我对井口那句“不要太在意了”了一样,是句毫无意义的话。
莫非是绿川透露什么关于班里的事情?但如果她真的说了,也很奇怪。应该不会有知道我们班的内情还能坐视不管的老师。或许,有也不一定。
“…打扰了。”
这次我才真的离开了保健室,说起来为什么绿川会在保健室里呢?身体不舒服,还是说如能登所说,平时太过勉强自己所以来这里休息了。不管是哪个理由,像她那么细腻的人,身心都很容易受伤。我自作主张地想。
接着一个唐突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绿川,是怎么想的呢?关于矢野目前的处境,她是怎样的心情呢?
自己珍惜的东西被人弄成那样,肯定很生气,最初应该觉得她活该吧。但现在呢?现在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是不是愤怒的情绪也应该平息了呢…——
不……就算已经平息了,又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光想也没用。包括刚才的关于如何利用好夜晚的时间的想法也是白搭。井口现在是众矢之的。再这么下去,我也会被孤立。绝对不能这样。
前往教室上楼梯的时候,矢野那小小的背影在我面前摇摇
晃晃。我以两倍的速度超越她。从我身后传来了一句“早上.好”,我有好好地对此视而不见。肯定没问题。没关系。
调整好呼吸回到教室,笠井首当其冲笑话我:“是不是因为想了什么色色的事情啊?”“想个鬼。”我随意回应他的玩笑,回到座位上。第一个留意到我的鼻血的,坐在一旁的工藤担心地问我“怎么了”。
“没怎么呀。”
没关系,我和大家是一样的。
我正回答说可能是早上吃巧克力引起的,就看到矢野进了教室。
“早上、好。”
大家无视了她认真的问好。矢野美滋滋地笑了。和往常一样。若是和往常一样,这之后矢野注意到教室里谁的变化,自顾自地去搭话,在别人咋舌的声音中回到自己的座位。
若是,和往常一样。
也就是说,今天不一样。
矢野,一瞎一瞎地朝着井口的座位走去。
这个状态,让我想起某天某个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们班的集体意识发生变化的那天。不,不是发生变化,是其实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只是我发现得太晚了。
这是让我回忆起那天的步伐。
井口和那天的绿川一样,对于站在面前的矢野一言不发。也许是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也许是不想陷入麻烦。我的座位在井口的后面,因此只能看见矢野不满的表情。
那是我视线角落捕捉到的画面。一旁的工藤看了看我,我装作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将画面放入视线中央。
那时候,矢野的行为目的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
也许,是因为井口的脸的角度,对于娇小的矢野来说刚刚好。矢野,忽然扇了井口一耳光。
难以想象是女孩扇女孩巴掌的声音;井口立刻发出的“啊”的声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