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只、有。我!知?道

。哪怕我深知自己没有失望的资格。

  倘若我有丝毫的勇气,便能在三木问“我今天有变化吗?”的时候,或者在阿冢回答“长胖了吧?”之后,试问一句“换洗发水了吧”?我们但凡提及“倘若"”,便意味这一切从未发生。

  所以,在这悲惨至极的一周里,我和三木只有以下对话:

  “早上好,夏天的感冒容易变严重,要注意身体哦。”

  “啊,嗯,谢谢。”

  这谜一般的关怀,来自某个她换过洗发水的日子。她看上去只是因为心情愉悦,所以随意和我说上两句。

  第三次,洗发水又和以往不同。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三次她都用了同样的洗发水。被这个事实击沉的我,一如既往地无法在三木的追问,以及阿冢的毫不知情后接上半句话。我完全提不起神。连下周就要来临的期末考试,也无心准备。

  我无法轻描淡写地乐观安慰自己,说悲伤在所难免,明天认真学习。从第三次起,三木开始格外频繁地换洗发水。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间相隔一周,第二次和第三次之间相隔五天。而第三次是周一,第四次却是周四。第五次,是在家附近的便利店碰巧遇见她的周日。接下来的一次是周二,紧接着是周四周五。感知换洗发水和以往不同的频率,我仿佛是被人秀了一脸和男友的亲密进展。照这样下去,我估计会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拿个史上最低分数。悲伤扑面而来,将我灌满。

  “你怎么啦,没事吧?”

  “没什么。”

  阿冢一如既往地毫无知觉。

  每一次更换了洗发水的三木都会抓住阿冢问“什么变了吧?"“没变化吗?”“就不能说我有变化?”而就在被问的今天,

  这个周五,阿冢也还是针对她的疑问回答:“你的室内鞋好破。”他的话没错,三木的室内鞋上破了个洞,但哪怕他紧接了一句俏皮的“是想显摆你可爱的袜子吗?”,仍然没抓到三木的重点,于是三木又变得心情很糟。

  不过话说回来,换了洗发水这回事,要么是和对方的距离近到让人害羞,要么是对这人有浓厚的兴趣,再或者是对这样的味道有特殊的回忆,否则是不会轻易察觉吧。

  所以其实并非是阿冢不好。我非常理解且想要袒护阿冢,却没有勇气和三木直说,只好去找阿冢谈。毕竟,总是一脸沮丧的三木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

  周五的走廊上,三木被几个朋友围住,“最近都不和我们玩,交男朋友了吗?”“嘻嘻……”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向阿冢抛下话题。

  “三木同学,最近是有什么变化吗?”

  “鬼知道那家伙满脑子在想什么,搞不好是想炫耀她自己最近的兴趣。"”

  对于初中时代就和自己一样是田径部的三木,阿冢从不嘴下留情。

  “这个倒不至于,是什么呢?该不会是换了香水?”

  “啊啊,说起来最近她满身香皂味啊。不过换了香水洗发水什么的,谁会想要昭告天下。”

  我的头顶,此刻一定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感叹号。原来他注意到了她的洗发水味。而阿冢似乎早已习惯我的惊讶,用他的大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又不是那种会去闻女生的变态。”

  我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刚才从她身边经过时我注意到了,那个味道,和我初中学校的洗澡房里放着的洗发水一样,Billien,当年很流行。”

  嗯,我说的应该没错。那种强调自我的味道,当年在学校那群受欢迎的人之间流行过。

  “的确好闻,别看我长这样,用那个香味时,还曾被误认为是女生呢。我以前也很喜欢啊,真令人怀念。但这点小事就无数次跑来问我‘人家有变化吗?’,她有毛病。""

  阿冢说得没错,每次换了洗发水,都跑到并非男友的男性朋友面前追问“我有变化吗?”,的确有些奇怪。

  但哪怕将答案归结于此,我心中的疑云也并未消散,她换掉了洗发水是个不争的事实。我的烦恼仍然没有得到解决,可怎样才算是“解决”呢?我就这样怀着心中的苦恼和烦闷,迎来了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

  我们终于迎来了临考初日,这是个周一。大家都在竭尽全力地复习,我也应当如此,为了及格付出相应的努力。然而,三木这天又换了洗发水,外加第一科考试又是我讨厌的物理,我被当头一棒的挫败感压得喘不过气来。第二科考试后,我近乎瘫痪地趴在了桌上。

  阿冢再次为这样的我感到担心。

  “我没事,啊,连续遇上讨厌的科目谁都会没精神吧。”

  “的确如此,而且下一科还是数学课,一起玉石俱焚吧。啊,还有米奇。”

  阿冢将碰巧走近的三木卷人话题。我以为三木会一脸不满,然后对阿冢进行一顿暴打。谁知她只是眨了眨眼睛,皎洁一笑,叫了一声“呐,小呆”,跑去了朋友那里。“小呆”这个绰号,是“呆子"的意思,和她朋友的真实名字毫无关系。或许正如阿冢所说,这个大大咧咧给朋友起这种外号的三木是个疯子。这一点我觉得没什么不妥,这是三木的魅力。但我又担心要是别人也意识到她的魅力怎么办,顿时没了考试的心情。

  老师赶在上课铃拉响之前走进了教室。大家回到了座位上。我旁边依旧没人。

  宫里同学不会担心成绩受影响吗?如果被留级,岂不是更不好意思来学校?或许她会顺水推舟地退学,人生变得一塌糊涂,而我,虽然只是她的一个同桌,仍会觉得心痛。不,或许,不仅仅如此。

  我接过从前面传来的答题纸,漫不经心地胡思乱想。忽然铃声响了起来,仿佛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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