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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播放出来的视频里,是一个正在努力地蹒跚学步的幼儿。
而视频里面的人声,无论哪一把都让我无比的熟悉。
我自己也知道这个视频的存在,记忆也非常清晰。
「……好怀念」
那个步履蹒跚地成功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毫无疑问——就是我。
那是跟妈妈回老家的时候,叔叔给我拍下来的,当然这是他后面才告诉我的。
「跟小绘你一起看这个视频,也真的是过了好久了呢」
「嗯……真的,过了好久了」
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视频,是在叔叔来探望我的时候,时间大概是五年前。
那个时候的事情,我难以忘怀,也无从忘怀。
因为,正是这个视频和叔叔的话语将我所拯救了。
因为,芝井绘里花的时间,终于开始重新流动了——
※
我茫然地眺望着雪景。
我坐在门廊上,隔着玻璃窗,空虚地望着院子渐渐被大雪染成白色的样子。
治愈心灵上的创伤需要大量的时间,这件事情我是过了很久之后才知道的。明明受伤只需要要那么一瞬间,还真是有够不公平的。
如果像面前飘落的雪花一样就好了。
如果是雪花的话,那么只要用手掌轻轻触碰便会消失。如果伤痕也能像这样轻而易举地就得到治愈,那该会有多么的幸福呢。
可是,现实并不会如此,现实也无法如此。
而这件事情,也许妈妈比我要更加清楚吧。
所以,妈妈把我带到了这个可以安稳度日、治愈伤痛的地方。
五年前的冬天,妈妈的老家,对我来说则是外婆家。
而这,就是逃离“花泽可怜”的最终目的地。
当时的那些记忆,时至今日已经有些记不太清了。特别是在我逃跑之前的那些记忆。
只剩下了那些被客观告知的记录,作为替代品留存在我心里。而真品则被用比果酱瓶子还要坚固的封印给封存了起来。
所以,对我而言可以称之为是正品的记忆,正是在那个瞬间、通过那一句话,才得以重新铭刻于我心中。
「小绘,好久不见」
这个男人笑着向我搭话,可是,我却没能马上想起来他是谁。
那不是因为……我不记得他的脸了。倒不如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现在我早就能以开玩笑的方式说一句“那个时候对不起呢”就过去了。
而之所以没能如此,是因为当时的我,有无数的父母、兄弟姐妹跟亲戚。
我是在富裕的家庭里出生长大的“都筑美羽”,有父母和哥哥在。我是“曾根彩花”,父母在小镇里开了间工厂,家里还有外公外婆和姨妈。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稻叶香”,有着十几个“兄弟姐妹”。
迄今为止,我演过多少角色,我就有多少个亲戚。
迄今为止,我演过多少角色,我就有多少种人生。
所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我没法马上反应过来,他是哪一个“我”的哪一个“谁”。
不过,勉勉强强地勾起了我记忆的,是他口中对我的称呼“小绘”。
「……结二叔叔?」
「是哦,我是结二叔叔哦。小绘你也长大了呢」
在那一刻,我的心中才终于切实地描绘出了叔叔的肖像。
「你真的很努力了呢」
叔叔温柔地摸着我的头,他的话语和暖意让我无比安心,回过神来,我就已经像是撒娇一般朝他靠了过去。
虽然我连说些什么的力气都没有,可满溢而出的感情还是让我静静地泪流满面。
※
当我终于认识到叔叔来到了外婆家的这一事实,已经是过年了,世间迎来了正月的前三天。
我貌似就是如此的心不在焉。
那么,要说我跟叔叔久别重逢之后是不是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呢,当然不是。倒不如说我只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内心,不让自己去思考些什么而已。
持续性地被过多角色所附身所带来的“自我同一性缺失”。
结束了表演之后也还是被角色所牵绊着,无意间伤害了朋友、失去了朋友。
那些颠倒黑白的流言蜚语以及诽谤中伤,由于天真无邪反而开始在学校里蔓延。
这些我不愿面对的事实,都像是反复发作的感冒一般毫不留情地向我袭来。
「我突然间搞不懂。自己到底是谁了」
也许正因如此,在回过神来之后,我结结巴巴地开始说着。
「真的好可怕。妈妈、外婆、叔叔,我全都不认识你们了」
「嗯」
我那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