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有点怪怪的。
可是。
「如果是观察人类的话,我也很喜欢哦」
……又来了。像是能完全看穿人的内心世界一般,然后准确地表达出来。
这个人在层层滤镜的内部,究竟是在盘算着些什么呢。
「观察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发现,真的很有意思呢。每个人经历过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倘若能看见的世界有所不同的话,那么能感受到的信息也会有所不同,想象着这样的事情,将其解密,然后重新编写成故事,大概这就是我身上类似于职业病一样的东西呢」
「……我好像能明白您的意思」
正如嬉笑着的佐东小姐所说的那样。
职业病……放在我身上,则是从小开始养成的习惯。
而妈妈注意到我的这种习惯,是她看到我能完全模仿外婆的言行举止之后……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当时我才三四岁,才刚刚懂事,可是我却能把奶奶叠衣服时的一举一动都完全重现出来,甚至连奶奶自己都注意不到的习惯跟口音也能重现。
而且,当时外婆还是不在场的。
外婆住在茨城县最北边的农村里,而出生长大都是在东京的我,只是隔个半年去外婆家一趟而已。不仅如此,我这种完全再现出来的观察能力和表现能力——也就是演绎能力,也许是让妈妈感受到了某些可能性。
于是我马上就加入了儿童剧团,当然,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是同意的。
然后,一头扎进演艺世界的我在察觉到了表演的快乐之后,虽然由我自己来说这话有点不要脸,但我的才能确实是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五岁的时候就出演了电视剧的主角。
我当时的艺名叫做花泽可怜。而给取我这个名字的人是妈妈。
我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哪怕事到如今,我也依旧感谢她为我取的这个名字,我也想要永远珍惜下去。
只是,我再也不会重拾这个名字了。
因为我已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将这个名字给完全封印了。
当时的我,作为“花泽可怜”而被大众需要着。说得难听点就像是一拧开就能喝的水那样,我滋润着世人的茶余饭后谈资。
可是,我的本质是“芝井绘里花”。这才是妈妈给我取的第一个、重要的名字。
在那些日子里,我都通过切换自己内心的一个开关来平横着这两个名字。
在六到七岁的时候,我很快乐,也很努力。
可是,那也是不堪重负的压力。
仅仅通过阅读角色资料以及剧本,了解人物的性格,然后就能将其准确摹写到现实中。我的这种演技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附身型”。这是我的强项,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把仔细观察别人,然后重现出来的这种习惯给当做是游戏来玩。
我灵活地运用着自己的强项,让数不胜数的“别人”附身在了我身上,从而成就了我的演技。
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寄宿着有多少个人格。
——所以。
我一下子就迷失了自我。
我所附身的那些角色是我吗?花泽可怜是我吗?芝井绘里花是我吗?
还是说——那全都是我演绎出来的角色?
那,我究竟是谁?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的恐怖,我再也无法被任何人所“附身”了。
就连切换开关让自己成为花泽可怜都让我无比的恐惧。
于是乎,花泽可怜转眼间便从人们的茶余饭后里消失了。
而我自己,也决定了要将花泽可怜这个名字给封印起来。
我想要过上跟表演从此无缘的生活。
……可是。
「MV那个事情啊」
佐东小姐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抬起了头。
回过神来,我们已经走到了车站的闸机前了。
「突然间跟你提了些莫名其妙的请求,真的很对不起」
「啊,没事的,还请不必在意」
佐东小姐的表情看起来真的非常愧疚,我慌慌张张地摆着手回答道。
「但是,我说绘里花你的气质跟MV女主非常吻合是真的。我没有任何开玩笑或者是戏弄你的意思」
「谢谢您。您能这么说也是我的光荣」
我摆出了柔和的笑容。不过多少有些不安,这会不会太过“造作”了。
因为那个笑容,是我为了隐瞒自己刚才那微微跳动着的内心深处而刻意摆出来的。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是坐二号线的」
「我是一号线,今天很感谢您送我回来」
「不客气,今天也谢谢你了。路上小心哦~」
我微微点头,以示回应。佐东小姐朝我挥着手,走上了连接月台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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