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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对方是龙是人,都能恣意操控的咒术──傀儡咒。男人的悲愿,就是要完成这道咒术。
一旦傀儡咒完成,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自己了。财富也好、名誉也好,全都手到擒来。就连七贤人都不必放在眼里。
(届时,阁下一定也会认同我的努力,让我重回身边。)
他所侍奉的阁下,想要忠实的傀儡。只要完成了傀儡咒,想当然,一定会愿意重用他。
就现状而言,咒术的知识在利迪尔王国是由欧布莱特家所独占。
相信正因此,阁下才会想把他这个欧布莱特家容不下的咒术师留在身边。
如此一来,有朝一日与欧布莱特家展开对峙,才能把他当作王牌。
(我是被阁下选上的。跟那个只会捅娄子的维克托•松礼不一样。)
每当焦躁起来,或对未来感到不安时,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那些明明才能出众,虽然却走向毁灭的人。
啊啊~这家伙也好、那家伙也好,明明都那么才华洋溢,就偏偏要去闯祸,闯到命都没了。痛快!真是痛快!
那几个家伙,就不是真正的天才。但自己跟他们不同。一定会活到最后,闯出一番大名堂。
就在男人嘴角浮现黑暗的笑容,动手收拾酒杯时,同僚跑来搭话了。是最近新来的巴托洛梅乌斯。
「啊,歹势。方便商量一下吗……其实啊,我指头不小心挫伤啦。想去紧急处理一下,可以麻烦你替我去搬柴吗?方便的话,明早再换我去采买吧。」
虽摆出一副不甘不愿的表情,勉为其难地答应,但男人内心其实松了口气。这样就有理由离开这里了。
追兵不可能认出自己──即使如此说服自己,其实还是不安得很,满脑子都是想尽可能远离宴会会场的念头。
男人提着提灯,动身前往宅邸后头的劈柴小屋。
自己毕竟上年纪了,一次搬不了太多根──就拿这个当借口,分好几趟慢慢搬拖时间吧。
想着想着,男人朝小屋伸出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
握住门把的手,就好像被吸盘吸住似的,紧紧黏在门把上放不开。
错愕地提起提灯照亮门把,便发现手把与手掌间附着了一层黑色的物体。这个淤泥状的黑色浓稠物体是什么,男人心里有底。
这个,是显现化的咒术。
「『让手紧紧贴住分不开的诅咒』……要是我也跟可爱的女生手贴手不分离,该有多好……」
从劈柴小屋暗处飘然现身的,是身着七贤人长袍,手握法杖的青年──第三代〈深渊咒术师〉雷•欧布莱特。
然后,站在他身旁的,是身穿同款长袍,嘴边围着面纱的娇小人物──〈沉默魔女〉。
男人陷入了思索。
他懂得如何使用解咒术。「让手紧紧贴住分不开的诅咒」他也解得开。然而,一旦施术解咒,就恰恰证明了自己正是咒术师。所以,男人选择故作狼狈。
「请问,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七贤人大人?」
他刻意语带困惑地发问,没想到,在宅邸内始终保持沉默的〈沉默魔女〉,静静地开了口:
「你就是,十年前背叛了欧布莱特家的咒术师──巴利•奥兹对吗?……男仆彼得•山姆先生。」
* * *
来到宅邸后始终保持沉默的莫妮卡突然开了口,对方或许是因此受到惊吓吧,只见彼得一脸错愕地望着她。
男仆彼得•山姆,他是留着一头梳理整齐的灰发,体格细瘦的男人。嘴边蓄着胡须,外表看起来年过六十。
巴利•奥兹现年五十岁左右,据说原本是体格不错的黑发男人。之所以显得如此老迈,究竟是为了想让欧布莱特家的追兵认不出来,又或是逃亡生活的煎熬所致呢。
莫妮卡以冰冷的眼神望向彼得,淡然地接话:
「狩猎的时候,最先遭遇咒龙的,是你和艾莉安奴大人。」
「是的,没错。就在遭遇咒龙的时候,承蒙达德利大人相助……」
「第二次遭遇咒龙,是在狩猎场的休息区。那时候,你也在那儿。」
将法杖抱在胸口,莫妮卡以还能自由活动的右手竖起三根手指。
「然后是,第三次。虽然不清楚你是否知情,但咒龙后来又展开了行动。就有如被诅咒拖行似的,以这栋宅邸为目标行进。」
咒龙每次来袭,目的地一定有彼得•山姆在场。
这其中的缘由,莫妮卡很明白。左手遭到诅咒侵袭时,莫妮卡已经看见了绿龙的憎恨。
「那只绿龙,想要向你复仇,向咒杀爱子的你。」
被菲利克斯的子弹贯穿眉心,被莫妮卡的魔术贯穿双翼,浑身残破不堪,遍体麟伤,即使如此,那只龙还是拖着再也飞不动的身体,死命向前爬行。
那只龙所前往的,是杀害心爱幼子的咒术师所在地。
「有些动物,对于龙的魔力格外敏感。你之所以不受动物亲近,是因为接触过幼龙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