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给予他们心中想要的报酬,无论是黄金杯、无人知晓的秘境景色、温柔美丽的妻子……而那也成为他们迈向下一次试炼的动力,创造出更登峰造极的艺术……!」
「啊──……原来如此,那另一个因素呢?」
维恩感受到他似乎要失控了,便有些强硬地拉回了话题。
然而,下一秒钟,维恩即对自己的判断感到后悔。
「是失去。」
诗笛尔的眼睛诡异地转动著,他一改方才开朗阳光的模样,光芒自眸中消逝。
「当人得到些什么,又失去什么时,那正是最能强烈撼动人心的时候了。」
维恩心中浮现一个极为骇人的疑问,问道:
「……娄梭公,虽然我想是不至于,但你该不会尝试过了吧?」
「当然试过了呀?」
诗笛尔不以为意地道:
「比性命更加珍惜的遗物、作为创作原点的故乡景色、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儿,我在艺术家面前蹂躏、焚毁并虐杀了他们。」
「……」
「尤其是家人遭杀害的画家实在出色,他诅咒我,并怨叹自己无能为力,给予因憎恨而丧失心智的他画笔和画布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呢?他扯下自己的头皮,以血肉彩绘画布后,再以画笔刺穿喉咙自绝性命了喔。那真是……啊啊,那真是令人感动的艺术呀。」
诗笛尔•娄梭以残杀无辜人民为乐。
维恩曾听说过有关诗笛尔的血腥传闻──原来如此,那也未必有误。
「我从以前就很想成为艺术家,但我却未曾对自然界的景致产生过感动,我只能对建筑物或绘画这类人造物感动。」
「……因此你才聚集了艺术家。」
「对,我让他们彼此竞争,也给予感动,创造出足以让我自然而然想进行艺术活动的艺术……这就是我的目的,怎么样呢?很微不足道吧?」
「我无法断言这是否微不足道……只能说是很独一无二呢。」
当维恩竭尽心思地斟酌言词后,诗笛尔便露出笑容,握住了维恩的手。
「真是不同凡响……每当我提到这件事情时,大多数人都会否定我,但果然王子不一样呢。果真如我所见,您具备成为艺术家的素质。」
维恩虽然不禁想反问「你那算是在称赞我吗?」,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如果您想成为选圣侯的话,我就助一臂之力吧。目前的选圣侯都是些缺乏艺术素养的人,如果有我们在的话一定能改变现况的,就让这西方大陆成为充满艺术气息的世界吧!」
诗笛尔这么叫嚷后,又随即恢复神智。
「抱歉,由于我久不得知音,所以有些过于亢奋了。」
「……不,请别在意,你愿意协助推荐我成为选圣侯,真是非常强大的靠山。」
诗笛尔说「这真是太好了」,并点点头道:
「维恩王子之后似乎还有其他行程,虽然很可惜,但今天就先这样吧,还请您随时都可以过来喔。」
「感恩娄梭公美意,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维恩与诗笛尔最后用力地互相握手。
◆◇◆
(──那家伙根本有病啊。)
维恩回到马车上后,因平安脱离娄梭所住的迎宾馆而松了一口气。
(必须和那种家伙联手到底是什么惩罚游戏啊……)
仔细一看,洁诺也受到诗笛尔异样的气势所震慑,与方才因为不同原因而显得面容惨白。
「洁诺,抱歉,没有能询问解放军的契机。」
「……请您不用在意……恐怕,不对,娄梭公一定对我们毫不关心。」
维恩虽然没说出口,但也赞同她的想法。残军中若无什么稀世艺术家的话,他也不认为诗笛尔会对他们产生兴趣,而假设有的话,也只会支援该名艺术家逃向自己领地吧。
然而,如此一来,洁诺的立场便愈来愈艰困,对她而言,这等同于生命线陆陆续续遭到断绝。
更别提接下来要见面的最后一人,倘若情报正确的话,她可是一名媲美先前二人的棘手人物。
(真希望是言过其实呢。)
维恩抱著一缕希望,以及应该无法如愿的心思,于马车上摇摇晃晃地朝向目的地前进。
「……这样啊,你在学校里被排挤……过著很痛苦的日子呢。」
房间中央有一名妙龄女子与一名年轻的少女。
少女低垂著头并显得泪眼婆娑,女子则以蕴含著慈爱的动作抚摸著她的发丝。
「迦德莫雅大人……我应该如何是好呢……」
少女宛如寻求救赎一般地紧抓著女子──迦德莫雅,迦德莫雅便安抚地道:
「你知道那些排挤你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那是因为……我、我不好……」
「不对,你并没有错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