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荣誉之人。为了能毫不心虚地面对未来的自己。
这句话让他印象十分深刻,所以才希望自己能变成那样。在活了十年、二十年或三十年后,偶然转头往后看时,可以不需要逃避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他想过这样的人生。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挫折、压力、自保、派系斗争。
年幼时的想法已经在他回过神来时消失无踪,走上的道路也是通往照不到阳光的地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正是因为办不到,理想才会是理想。他用这当藉口说服了自己。
但这位少年身为摄政,明明处于比自己还要棘手许多的立场,却毫不犹豫地选择守护人民。
“……摄政殿下。”
“什么事?”
“在我回答之前,能请您允许我询问一件事吗?”
“问吧。”
维恩的眼里没有迷惘。直率到令人炫目。
“……请问那位站在殿下背后的小姐,对殿下来说是什么人呢?”
头发美丽又透亮的弗拉姆少女。
当时的少年也是这副模样。他也是弗拉姆人,所以才会被人迫害。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呢?
他终于知道原因了。
“妮妮姆是我的心脏。”
(因为我也曾经想成为像他这样的人啊──)
(那个问题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维恩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但心里还是对吉瓦的问题感到疑惑。
而且吉瓦一直低着头,就算想观察他的态度也看不到其神色。维恩与妮妮姆只好趁这机会用文字尽情讨论了起来。
‘他是不是觉得我很稀奇啊?毕竟在西方国家的话,外交场合基本上是不会出现弗拉姆人的吧。’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点和态度还是说不通啊。’
‘这样的话,我想想……体恤人民与士兵,连弗拉姆人都不会歧视的维恩让他大受感动?’
‘哈哈,你的意思是这名外交官其实是个慈悲为怀的人吗?不可能啦。’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定会就此放弃谈判喔?’
‘没问题啦。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就用鼻子吃马铃薯给你看。’
当维恩一派轻松如此回答时,坐在对面的吉瓦默默地抬起头来。
“──我明白摄政殿下的意思了。”
他的表情莫名地洒脱,看起来像是摆脱了某种重担。
“请原谅我方才说的那些针对战死者的无礼言论。看来我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
“……嗯?”
他的态度不太对劲。虽然维恩察觉到了这点,但吉瓦还是继续往下说。
“您的言论让我已经彻底明白,贵国欲将以鲜血换来的这片土地纳入纳特拉领土,并坚决庇护其人民,因此除了以武力与我国决一胜负之外,并无其他解决之道。”
“咦?”
“在结束这次来访之后,我恐怕就会失去外交官的职位了吧。不过,我会将贵国的坚定态度毫无遗漏地传达给弗修塔雷王的。”
“等──”
“那么,摄政殿下,我也该尽快赶回王宫了。最后请允许我以个人立场说一句话──能和您这样的品德高尚之人交谈,我深感光荣。”
吉瓦深深地行了一礼,离开了房间。
维恩和妮妮姆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的另一侧,就这样僵在原地一阵子后,便转头看向对方,视线互相交会。
“呃……妮妮姆?”
“……总而言之,我先去准备马铃薯吧。”
妮妮姆最后只能对他挤出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