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霍玛的话撼动了我的心灵。
现在我想做的就是前往街区和人民交流。我的本质,就是持续按照周围的期望表现。而弟弟们这样希望。我的手微微颤动,手指用力握住收下的衣服──
还给霍玛了。
「……抱歉,霍玛、艾尔文……我还是无法这么做。」
假如这么做,万一被人民察觉的话,又会造成父王更多困扰吧。而且……
『你回国后一周内,绝对不可以前往街区。绝对不可以。』
就算是暂时的,现在依然是未婚妻的她这么要求我。我有遵守约定的义务。重要的是,她当时的忠告现在依然在脑中萦绕不去。她说我会失去一切。甚至失去父王和人民的信任……我无法忍受这种事情发生。充满缺陷的这颗心,这次真的会粉碎吧。
「为什么,王兄!?这是最后的机会啰?只有一晚。人民一定也希望见到王兄的。」
「艾尔文王兄说得没错!只要在没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回来就好了。我们都会帮助。王兄不想见到人民吗!?」
弟弟们的话语深深刺入胸口。我想见他们呀,这句话不断涌到喉咙。不过,无法做到。我依然是这个国家的第一王子。无论有何种传闻,多么受到否定,也不能当作我自己打破规则的妥善理由。因为就算没被任何人发现,背叛父王、母后、王城里的人和普莱朵的行为将一辈子留在我心中。
我身为第一王子,身为未婚夫,身为王族,无论身边的人多么在我身后指指点点,我也想保持清白。正因为我身为人有所缺陷,至少我自己不想允许更多的缺陷。
即使如此,弟弟们仍拼命说服我。不过我拒绝了。接下来,他们互看彼此,理解般地点头了。
「……既然王兄这么说了,我们也尊重王兄的意思。」
他这么说,这次艾尔文重新拿好了手中的物品,朝向我踏出一步。
「我好恨自己无能为力,帮不上王兄。我和霍玛直到最后都无法为王兄做任何事。」
「艾尔文,没这回事。我才是无法以一个兄长为你们做些什么。」
我伸手放在悲伤地垂头的弟弟们肩上。听见我的话,两人摇头、微笑。接着艾尔文慢慢地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我。
「不只是人民,王兄。就我和霍玛而言,今晚将是少有能和王兄悠闲度过的时光吧?假如您舍不得和兄弟的我们分离……可以答应我和霍玛最后的任性话吗……?」
我打开递给我的包裹,确认里面。是一瓶葡萄酒。只有母后、我和摄政知道父王打算取消婚约。弟弟们说那是庆贺我的婚约的礼物,我心怀感谢,回了他们笑容。房间就有酒杯。弟弟们说现在就想喝一杯,我听见后,这次答应了。
虽然很遗憾地无法和人民道别,至少要珍惜为我这种人着想的他们的道别。接着我……
……人在酒馆。
「……………………」
……为什么我……在这里……?头脑无法顺利运作,唯有疑问掠过头脑。不行,头脑模糊不清,无法思考。
我的视野歪斜,清醒过来,注意到自己趴在桌上。眼前许多人民开心地把酒交欢,大声吵闹。女性们双颊染红,直盯着我的脸。各种酒味吸入鼻腔,光那种味道也让现在的我昏昏沉沉。
「哎呀……?小哥,你被丢下了??那么和我们喝一杯吧?」
「呵呵……你来这里以后就一直那个样子,过来前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呢?」
「哇哈哈哈哈!别管他!!带他来的人也只是陪那位小哥过来而已!听说他不断要求,想在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下酒馆喝酒喔!?把人带来以后也拼命喝,说什么不想管了就把他丢下了!」
「什么啊,尽情狂欢不就好了!那个人留下了一大笔钱,要请今晚这个酒馆内的所有人喝酒!」
「多亏有他,我们只要待在这里就能尽情喝酒!为了不让我的份减少,快把店给关了吧!」
「混帐!这里是我的店!!……真是的,拿你们没辙,只有今晚喔!」
「好耶!!今晚大家就一起喝到早上吧!」
哦!!大批人民的声音撼动了空气。
……啊啊……是人民。我期望的人民声音、笑容就在这么近的地方。没错,我……
好想见他们。
终于见到他们了,纵使晓得这是危险的需求,眼泪也在不知不觉间流下来。
太好了,最后能见上一面。在我离开国家前──……
…………我……?怎么了,我觉得忘记了重要的事。昏昏沉沉的头脑无法运作。视线被眼泪和酒模糊,除了光线明暗以外看见不任何东西。虽然我想抬起靠在桌面的脸而对放在桌面的手使力,但是做不好,只让手臂微微发抖罢了。我垂头、瘫软靠在桌面的身体不听使唤。人民的喧闹声如耳鸣般敲动头脑,甚至吞噬了思考。笑声、吵闹声,全是人民的声音。父王曾交代,要我成为受人期望的国王。我为了成为备受他们和父王期待的国王……
『你绝对不可以前往街区。』
……?怎么了,脑中浮现某个人的叮咛。某个人曾经这样交代我。
『尤其在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那是指什么……?对了,为什么至今我都避免来到街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思考支离破碎,无法好好梳理。这段期间头脑也响着警报,不断重复某个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