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轻易就招供。
“使用自白剂,就是会死也没办法。”
伍尔利.克斯拉本来就是属于昂首阔步于宇宙空间中行动型的军人,他认为“提督”是很尊贵的称号,对于从事宪兵之类的任务,他并没有极果断的决定。尽管如此,由于他的办事能力过人,所以才被任命为宪兵总监兼帝都防卫司令官,也由于他把这两个任务都做得很好,所以,在莱因哈特皇帝在世期间,从奥丁到费沙,他始终没有离开过政治中枢。原本不是很喜欢这种安排的武人性格反而使人对他产生了极度的信赖感,对克斯拉本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个略带讽刺的境遇。
从各个观点看来,他确实是一个公正、高洁的人,然而,他毕竟是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军人,不是为拥护犯人的人权而运动的人道主义者。所以,只要他认为有必要,拷问之类的手段是不会少的。然而,对方既然是狂信者,常常有会以殉教者身份自居的这种人,把肉体的痛苦变换成自我陶醉,化为一种殉道满足。藉着多次举发地球教徒的经验,克斯拉学到这件事。所以,只有使用自白剂这个方法可以用了。以克斯拉的立场来看,使用自白剂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在讯问的过程中丧命的地球教徒多达八名,宪兵队的残酷日后也就成了被传述的重点了。以宪兵队的立场来看,他们只得到了与他们的辛劳相得的效果。比对、分析几个强制性的自白之后,宪兵队终于掌握了他们在费沙的活动根据地。秘密搜查的结果,发现还有许多的地球教徒潜伏在该处,准备了武器,企图攻击费沙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在这期间,克斯拉在费沙中央宇宙港以及行星上所有的宇宙港布下了监视网,发现了三名企图逃亡的地球教徒,射杀了两名,逮捕了一名。同时,这些行动也出现了副产品。麻药的走私犯、黑市军需物资贩售者、欺诈犯等,一共有超过十名的刑事犯被逮捕了。
五月十七日,克斯拉亲自指挥的武装宪兵十个中队包围了位于耶夫莱姆街四十号的地球教的活动根据地。二十二时,“耶夫莱姆街之战”开始了。这是一场一开始胜负就很明显的战斗,但是,由于败者一方拒绝投降,于是,战斗景象也就显得格外凄惨。“这场战斗连一丁点的美感都没有”,日后克斯拉这样回忆着。战斗是在十八日一时三十分完全结束。地球教徒二百二十四名除了三个意识不清的重伤者之外,其他的全部死亡。服毒自杀者达二十九名之多。宪兵队也造成了二十七名人员的死亡。地球教徒完全从费沙的地表被一扫而光。
另外,在这一天天未明时,行星费沙执行了前内务省次官兼国内安全保障局长海德里希.朗古的死刑。朗古并没有哭着求饶,当他从个人牢房出来时已经失去了意识,在延髓被雷射光束破坏时,他也没有恢复意识。
或许对海德里希.朗古本人来说,这倒是一种幸福的死法。然而,对朗古的遗族而言,失去丈夫、父亲的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们那沾满污名的死刑囚家族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罗严克拉姆王朝和高登巴姆王朝不一样,即使是政治犯,其罪责也不追及家人,然而,记录和记忆却是永远的。深夜,从耶夫莱姆街跑来的克斯拉默然地看着被运走的朗古的棺柩。他没办法一下子忘记朗古夫人穿着丧服,一副无所依靠的背影。
十八日下午,结束了不愉快的任务之后,克斯拉回到了他那四日未归的官舍。他脱下了衣服滚到床上去,一直睡到傍晚。就在他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洗完了澡时,费沙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来电话--希尔德要见他。
跑到医院去的宪兵总监被请入希尔德的病房。被护士服待着半躺在床上的希尔德微笑着迎接丈夫能干的臣下。
“皇子之所以能平安全赖大公妃殿下和克斯拉一级上将。我要好好谢谢你。”
“下官惶恐,由于下官守护不周,为皇妃陛下和大公妃殿下带来了许多不便。下官理当受到惩罚。”
克斯拉的恐惧是双重的。穿着穿大睡衣的希尔德胸前抱着她那小小的儿子。克斯拉比莱因哈特更早看到皇子。
“还有一件事,克斯拉总监。”
“——啊?”
“玛丽嘉.冯.佛耶巴哈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她要我代传一句话给和善的‘上校’先生。明天晚上一起吃晚餐如何?”
这个身经百战的名将,冷峻的宪兵指挥官霎时像少年一样红了脸。
V
最先传送到行星海尼森的报告是充满了欢乐色彩的好消息。
“皇子诞生!母子平安,现在费沙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休养中!”
“在医院中休养”,这个表现方法很奇特,但是,母子均安的消息就已经让驻留在海尼森的帝国军有关人员仿佛置身在欢喜的雪花当中。
接着又传来了冬馆大火、枪击战、格里华德大公妃殿下轻伤等的消息,然而不久之后,希尔德皇妃亲自发了消息给莱因哈特,告诉他一切事情都已解决。
还没有实际感觉到身为人夫的莱因哈特现在又成为人父了。在呆愕了一阵子之后,修特莱中将提醒莱因哈特要为皇子取名字。虽然不是突发事件,但是,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他困惑的事呢?事后,近侍艾密尔.齐列看到散置于皇帝书桌四周的揉成一堆堆的纸头时不禁大吃一惊。
原本莱因哈特和骨肉至亲的缘分就很浅。
构成天才的六大要素之一就是对亲近的憎恶。莱因哈特憎恨父亲。母在成为他憎恶的对象之前就永远离开他了。而现在,他自己为人父,他是一个背负家庭重任的人。
家人,这个名词让莱因哈特极为困惑。由于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没有在莱因哈特的记忆和精神基层留下深刻的印象。对莱因哈特来说,母是相当抽象的,就像是某处温热的蒸馏水一样。而父亲则和母亲一起消失了。他的肉体虽然还存在着,然而,精神却已经退化,他没有尽到对孩子的照顾责任,不仅如此,他甚至把女儿卖给权势之家,以换得一点点的金钱回报。莱因哈特根本没有双亲,正确地说,他根本不需要有双亲,在他有了生命之后 ̄ ̄
对莱因哈特而言,家人就只有那个像春天的阳光一样倾注了所有的爱给他的姐姐,还有那个住在隔壁的高个子红发少年。莱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