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特对着送食物来的卫兵问道:
“喂,你们所尊敬的军务尚书阁下还活着吗?”
“还健在。”
“是吗?真是奇怪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诅咒,难道奥贝斯坦那条毒蛇也不怕咒语吗?”
卫兵满脸困惑的表情,把食物放着就退下了。毕典菲尔特把送来的食物都吃光了,连咖啡都喝光了。日后当被人问起不怕被毒杀了吗?他这样回答:
“毒这类的东西是有免疫性的。因为我和奥贝斯坦这家伙已经认识好几年了。”
在他吃饱饭后约半个小时,客人来了。就是比毕典菲尔特小三岁的僚友奈特哈特.缪拉一级上将。
“哟!来得正好,缪拉提督。有没有帮我带来打奥贝斯坦的棍棒啊?”
“很遗憾——”
缪拉只有苦笑。不只棍棒,连武器都不准携带进来。倒不如说,能被允许进到室内来就已经是出人意外的宽容了。本来就不是抱着感谢心情的,然而,缪拉不得不对军务尚书的真意抱着怀疑的态度。他甚至想到,军务尚书是不是故意让他和毕典菲尔特见面,然后再以这个理由科以通谋之罪?奥贝斯坦他那为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形象,使得连缪拉这么公正的人物也不得不在内心张起防御之网。在室内有被窃听的危险,但是,另一方面他也觉得对方应该还不会采取这种姑息手段的人。
“喂,可能会被窃听哦!我现在是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是,你得小心点啊!免得日后成为他人手上的把柄。”
毕典菲尔特大声地叫着,微微地笑了笑。究竟是豪迈或是没神经呢?是对僚友的担心呢?或是其他的缘故呢?实在是难以判断出来的。收起了笑容,毕典菲尔特又开口说道:
“我承认奥贝斯坦是没有私心的。要承认这一点也无所谓。可是,我讨厌他知道自己没有私心而把它当成最大的武器。我咽不下的就是这一点!”
缪拉承认毕典菲尔特的主张有其道理。可是,这样不能使事态有任何良性的进展。
“毕典菲尔特提督,你被军务尚书抓起来毕竟是事实,是否愿意向他赔罪,以求脱身?”
缪拉把高墙外发生的风波做了大致的说明,然后这样劝他。然而,毕典菲尔特只是交抱着双手,看着别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摸着下巴,说了些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
“我是这么想的,缪拉提督。军务尚书把政治犯的生命当作盾牌,想把伊谢尔伦的首脑部门叫到海尼森来。可是,伊谢尔伦那些人是不是能活着踏上海尼森的土地呢?”
“怎么说?”
“缪拉提督,你应该晓得。我怕的不是地球教徒。姑且不谈他们,或许军务尚书自己就会在半路上把伊谢尔伦的首脑们谋杀掉。”
缪拉虽然嘴上不经心地应着,内心却像一道冷风吹过似的起了一阵寒颤。不过,既然身为军务尚书,他大可不用谋杀的手段,而以大道之罪在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地把伊谢尔伦的首脑部门都处以极刑的。
“毕典菲尔特提督,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担心伊谢尔伦的首脑人员们的命运啊!”
缪拉稍稍把话题带入玩笑的范围,只见那个猛将耸了耸他那宽阔的肩膀。
“我并浊特别担心伊谢尔伦那些家伙的安危,只是不想让奥贝斯坦那条毒蛇在我眼前高歌罢了。最重要的,如果不让我亲手粉碎伊谢尔伦,我绝不甘心。”
毕典菲尔特的军靴踢着墙壁。一瞬间之后,橘色的头发的猛将微微地蹙起了眉毛,但是,他也不把痛苦表现出来,只是若无其事地摇了摇脚。缪拉装做没看见,试着去说服他。
“我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和军务尚书继续对立的话,会让皇帝为难的。皇帝这阵子经常卧病在床,皇妃又快要生产了。做臣子的应该小心处理自己的情绪吧?”
一提起莱因哈特,毕典菲尔特也不得不收敛了些。
“我知道了。我也不能让你们这样为我烦恼。总之,只要想成对着皇帝的影子低头就没事。我就是因为把奥贝斯坦当成一个人所以才生气的。你也有同感吧?”
缪拉不知该如何回答。
III
险恶的气氛像露水一样紧贴在室内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到底是环境让人显得阴湿呢?还是相反的作用呢?要正确地判断实在很难,不过在这个时候,不管哪一种说法大概都颇具有说服力吧?
在宇宙的一角。就是反对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想建设起来的秩序的人们聚集之处。他们不像伊谢尔伦那些人一样公然地反对,也没有非难帝国的专制政治。他们的理念和价值观老旧而狭隘,为多数的人类所否定,而且有更多数的人无视他们的存在。可是,这样也不能否定极少数派主观的真挚感受。
这是地球教现在的根据地。包括居下位的主教在内的几十个信徒涌进了几年来成功地完成了几项阴谋,看似掌握了实权的大主教德.维利的办公室。他们是为请愿而来,不过,这时状况也有些近似谈判。
“总大主教到底在哪里?我们想见总大主教。”
他们的声音和表情隐含着深沉的执拗。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要求和总大主教见面。每次他们来请愿时,德.维利就以总大主教在冥想或者正在休息等各式各样的理由拒绝他们的要求。
“不安和疑惑正在忠实的信徒之间扩散开来。地球总本部已经被帝国军破坏了,所以,总大主教也该在信徒面前现身了。”
这种情绪反应就像三餐一样,所以,德.维利脸上的细胞并没有受到任何刺激。隐含着战栗的声音对着面无表情的大主教说道:
“只要让大家见一次面,信徒们就可以安心了。为什么总是拒绝接见我们呢?以前不是连着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