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得上这个名誉哪.
年老的主教于是恭敬谨慎地将他半白的头低下,感激地从大主教的跟前退下了,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大主教的眼光所显露出的是俗性,而非圣性.
对于德.维利来说,地球教的信仰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教团组织则无非是使手段具体化的一件工具.他这种非信仰的、暗地盘算的思考与行动,透漏出德.维利的这种人格,已经超越了地球教团狭小的范围,是一种极为普通的存在.如果他生在靠近当今银河帝国首都奥丁的地方,那么就可能投身于政界,乃至于军队,企图谋取荣华显达.若是生在自由行星同盟的话,那么可能就会按照他个人的才能、力量与志向,在政界、实业界或者学术界,由他自己选择一条适合他的道路吧--至于是不是会成功,则另当别论.
无奈他所出生的地方是位于帝国边境的小角落,具有广大领土与狭小政治精神的一个行星上.而且这个行星既不存在于现在也不存在于未来,而是存在于过去的领域当中,为了要恢复自己过去遭他人贬谪的地位,只得采取阴毒的手段.德.维利心想,把自己的将来寄托在这种手段当中,有何罪恶可言呢?
“哼,霍克,如果你在军官学校毕业的时候就死去的话,那么你这一生大概就不会这么可耻了.”
德.维利不屑地唾弃道.
事实上,像这样暗杀的策画者侮蔑实行者的例子所在多有.而德.维利侮蔑安德鲁.霍克的原因,或许是因为霍克天生所具有的优越条环境条件,但是却没有加以善用的原故吧.相对的,德.维利唯一能够寻求发展的只有地球教一途而已.在地球内部为了要强化本身的立场,得把自己用来装料理的盘子加大才行,那也就是要把自己的目标在创立一个支配人类、政教合一的宗教国家,使自己成为一个支配人类、政教合一的宗教国家,使自己成为手握政教两权、专制且神圣不可侵的教皇.如果用血当作颜料,就可以描绘出这幅壮大的壁画,那么德.维利也想不出任何理由,让他对于流血事件的发生有任何犹豫了?
IV
杨威利本身对于他自己所将遭受暗杀的可能性,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距离现在还不到一年之前,他自己所属的政府就曾经企图要将他除去.他之所以能够在事前察知其可能性,并不是从水晶球当中窥查出来的.而是因为和菲列特利加去新婚旅行的时候,感受到有一只不该存在的眼睛,正在一旁监视着他们,后来又受到不当的拘禁,他是在分析过这些现象之后才得知的.
杨既非全知也非全能,他所能够收集到的情报,如果不在他分析力所及的范围,他的预知能力是一点都没法发挥功用的.正因为杨不是一个讨厌思考游戏的人,所以他也试着从各种角度来审视自己遭受暗杀的可能性,但这也是有极限的.如果他能够正确地看穿地球教的残党,正企图利用安德鲁.霍克为道具来暗杀他这个事实的话,那么杨大概就是属于人类以外的其他种族了.毕竟他也是一直正面地面向最根本的问题.
“如果直视着太阳的话,那么就不可能看到其他微弱的星辰了.而杨一切的思考,正都是集中在莱因哈特皇帝一个人的身上.”
后世的这个批评,将莱因哈特的伟大做了必要以上的强调,不过就批评方向而言,其实也是正确的.以杨当时的立场来说,他必须要将莱因哈特的为人和动向作为第一优先的考虑,当然就不会顾虑到地球教.
地球教本身有一种只能在地球教团内部通用的想法.那就是一旦莱因哈特与杨威利相互“勾结”,而前者指使后者来讨伐地球教的话,地球教该怎么办呢--而前者指使后者来讨伐地球教的话,地球教该怎么办呢--这是地球教团恐惧之处,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德.维利大主教为了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同时巩固自己的地位,也是促使他要策画暗杀杨上此一阴谋的原因.这些事情都是杨所不可能知道的.和费沙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澄清之前,杨曾经将一部分的注意力投向地球教,但是他根本不可能从这当中推断出地球教竟然会对他萌生杀意.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般都认为现在这种时候,恐怖行动可能下手的目标应该是皇帝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才是.因为罗严克拉姆王朝和莱因哈特这个人,其实就是同一个圆心所画出来的同心圆,只要莱因哈特没有妻子、没有儿子,那么只要他死了,王朝也就随之瓦解了,而宇宙的统一也将失去.如果莱因哈特皇帝被他的敌对者暗杀的话,那么绝对是有理由,而且也是有意义的.终究这世界上还是有些对高登巴姆王朝怀着忠诚的人啊.
相反地,如果暗杀杨的话,情况又会如何呢?只怕是替莱因哈特皇帝除去了他最大的敌手,而结果是使得莱因哈特所支配的体制更为强固了.
尽管过程中或许多少会有一些危险,但是就杨的立场而言,他是不可能把这当作是一个理由,而拒绝与莱因哈特皇帝进行会谈的.
莱因哈特曾经对着他的秘书官希尔德,也就是在不久的未来应该会晋升为大本营幕僚总监的玛林道夫伯爵小姐,明白地说了以下的话.
“朕现在是打算主动对杨威利伸出手,不过一旦遭到拒绝,那么朕是不可能再第二次要求握手了.”
就莱因哈特的性情而言,或者就一个皇帝的尊严而言,这种反应是理所当然的.正因为洞察到这一点,杨威利当然不可能让这个唯一的机会从他的手边溜走.和压倒性的大军遭遇,却还能够展开不相上下的战斗,并且折损了帝国军的两位名将,充分证明了杨的战术能力以及其一党的骁勇善战了,但是暂且停下来看看的话,帝国军的战略优势仍然是屹立不倒的.
然而这种战略上优势,对莱因哈特而言,却不是件令他觉得愉快的事情.这确实是非常奇妙的情绪,但是“从正面藉由多数予以击溃”的正确战略,对于身为战术家--其实应该说是军事冒险家的莱因哈特而言,的确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战略家通常将“以多数击败少数”当作思考的基本,但是战术家却经常地记着那种“以少数击败多数”的快感.因为在战场上发挥奇谋,将敌方原有的战略优势做戏剧性的扭转,可以从当中发挥最高的美学.
“在所有人都认为必定会失败的紧要关头,却令人难以置信地反败为胜.这是自古以来,令无数战术家为之着迷,最后导致灭亡的恶魔耳语.”
这句话是从人类社会开始采用西历的当儿,即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