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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很抱歉,我稍微了解您家小姐的境遇。”
波布兰刻意强调“您家小姐”的发音当然是带有嘲讽、怪罪之意,但是先寇布的脸皮就像伊谢尔伦要塞的外壁一样,厚实地保护着他的内心世界。波布兰于是继续旁敲侧击。
“卡琳是一个好女孩。不像她父亲,虽然她还没成为一个好女人。”
“不,我也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儿,因为她还没有花我一个弟纳尔(货币名)的养育费。”
“说不定她会把今后的精神赔偿费一并算进去哩!还是早点觉悟的好。”
给了对方这样辛辣的嘲讽攻击之后,波布兰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和语气。
“先寇布中将,老实说,那个孩子根本不晓得如何处理自己的感情,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确切地去表达。我觉得身为长辈的,应该引导出一条出路。或许我这样说有失礼数……”
先寇布以难以言喻的眼神凝视着比自己小七岁的战友。好一会儿,他的声音中洋溢着笑意。
“呀,真是一个值得回忆及纪念的一年啊!就我所知,这是你第一次说出这么有良知的话哪!”
“那是因为哪,女儿不应该背负父亲的罪。”
如果换成别人,这句话或许就命中要害了,可是先寇布不但淡然地点头表示同意,他还厚颜对加上了这句话。
“说得完全正确。如果要让我再做补充的话,我希望她不要因为是我的女儿而有撒娇、耍赖的想法。”
“何其严峻的父爱啊!真令人胆寒。”
年轻的击坠王不得不承认自己稍微有了一点防御的姿态了。即使是奥利比.波布兰这样言词犀利的人,在先寇布面前都占不到优势,更何况是稚嫩如卡琳者,全面溃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先寇布对着作势站起将离去的波布兰丢下最后一句话。
“对于这件事,你似乎从中出了不少力,真是有劳你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要请你改正。”
“什么事?”
“听说你四处把我宣传成不良中年,可是我还不到中年哩!”
……半个小时之后,波布兰潇洒地出现在卡琳面前。在军港的了望区无聊地凝视着舰艇群的卡琳,看到青年军官赶忙行了一个礼。在场的几名士兵站起来离开现场,或许是因为客气,不过那一定也是基于某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使然。卡琳没有注意到,而波布兰则无意去求证。
“怎么样,跟父亲见了面之后的感想?这样的结果很令人失望吧?”
“不,倒不至于。因为早就知道他是这种人了,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失望的。”
年轻的击坠王的绿色瞳孔中闪着深遽的光芒。
“就我所知,部队里的人在家庭方面堪称安定、幸福的大概就算卡介伦家的莎洛特.菲莉丝了。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在不怎么愉快的环境下成长的。”
波布兰无意义地摸着黑色扁帽。
“以尤里安.敏兹为例,如果他的双亲都还健在的话,他就不用在杨威利那种患有社会不适应症的家庭中成长了。他并不见得比你幸福到哪里去。”
“中校。”
“嗯?”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尤里安.敏兹中尉?”
“难道你认为以华尔特.冯.先寇布为例子比较好吗?”
“……”
“他自小就从帝国亡命来此,境遇不能说是很安逸的,他也……”
说着说着,波布兰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谈话。他似乎发现到自己为先寇布辩护是一件极不合理的事情。
“……啊,不管怎么说,卡琳,把不幸当成一种商品来看待并不符合我们舰队的风气,也不适合你。即使是你不喜欢的人也不可能永远都活着……”
话说到一半,波布兰好像突然想起了离开世界的战友。
“伊旺.高尼夫这家伙竟然背叛了我。我一直认为他是那种杀也杀不死的人哪!”
卡琳不由得重新审视着波布兰的表情,但是年轻击坠王的喜怒不形于色,以卡琳的洞察力根本还无法透视他真正的情绪。波布兰小心地重新调整黑色扁帽的角度,一边站了起来。
“如果没有差错的话,先寇布那个不良中年会比你早走二十年。和墓碑和解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
说出“中年”这两个字时,波布兰的口气尽管不是说笑却也欠缺那种纯朴性。
波布兰在军官俱乐部拟定国丧之后的训练计划时,尤里安进来和他同坐。尤里安对于波布兰的咖啡杯中窜升起来的酒精烟雾不予批评,不过他知道波布兰和先寇布父女谈过话的事情。
“家庭访问真是有劳您了。”
波布兰戮揉着尤里安亚麻色的头发。尤里安似乎也能让精神恢复过来了,但是击坠王判断他大概还正在做最大的努力当中。
“越来越像伊旺.高尼夫一样可恨。最近似乎进化到先寇布中将的等级了。真令人伤脑筋哪!”
“真是对不起。”
“啊,算了,在还算纯真时还有得救。”
“对了,对于使先寇布家维持和平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