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今年几岁?」
「啊?二七岁::」
「唔,很遗憾。三O岁以下的这一次不能同行。这是个成人的宴会。」
「怎麽这样说呢?阁下::」
了解了老提督的意思之後,史路少校无言以对。比克古并无意带著有著大好前途的他同行。老提督突然露出了顽童似的笑容。
「好不好这样,史路少校?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可不要等□视
之。」
比克古老提督对著全身犹如被紧张的无形之锁绑住的史路少校一个字一个字
清清楚楚地说明。
「你到杨威利提督那儿去,然後告诉他,不要想为司令官复仇,他应该有只
有他能做的事。」
「阁下::」
「啊,或许传达这些话会是多馀的。我不相信会两次输给比我年轻五O岁的黄口孺子。或许会有个万一::」
身体行动稍微有些不灵活,比年龄看来还年轻的肌肉也松落了,比克古的外表已明显地显现老态,但是,他的眼神和声音都还有著足以胜过壮年人的活力。他之所以敢这样发出豪语并不是对青年的不服,而是发自他肯努力的信念。少校因为理性之外的因素知道了自己只能遵从老提督的命令。
司令官室的门开了,「第二代面包店老板」现身了。或许是他已经接到报告,他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带著温和的表情朝著老元帅敬了礼。
「欢迎您回来,阁下。」
史路少校事後曾说过,他从没见过这麽贴切的问候语。
「您好像说不带三O岁以下的人吧?我已经三八岁了。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同行的::」
闭上本来要张开的嘴巴,比克古元帅摇了摇他满头白发。因为他知道这和史路少校的情形不一样,他多说无益。
「你也是今人伤脑筋的人。虽然杨提督很需要人才。」
「前辈太多的话,年轻人很难处理事情的。杨提督只要有卡介伦一个人就够了。」
老元帅点点头,越过墙壁,把视线投向远方。
「::皇帝莱因哈特没有把你我当成战争罪人来处置。就个人而言,他甚至有恩於我,而我却要违背他。年轻人固然不需要拒绝这个散漫的国家,而我已经活够了。」
老元帅抚摸著削瘦的两颊,对著站在一旁的史路少校笑了笑。
「啊,对了!史路少校,我家地下室□有一个黄色的木箱,□面有两瓶上好的白兰地。你带一瓶去给杨提督做礼物。」
莱因哈特发出华丽的恕吼直达真空宇宙的一端。杨威利在「非正规队」的临时旗褴,号称不沈的战舰尤里西斯的一个房间内听到了这一段话。
年轻貌美的皇帝和在他背後展开的鲜红色军旗,在杨的脑海□重叠著扩大开来。就是那面黄金狮子旗!除了那个年轻人之外,没有人适合与这面旗同时出现、存在。
「礼遇杨元帅」这句由皇帝口中所说出来的话,在杨的心□投下了外人所无法比拟的阴影。表面上他只是调侃地说道「难道不给契约金吗?」而遭到幕僚们白眼相向。可是,就因为是「非正规部队」的幕僚,所以他把他们的玩笑当玩笑来包容,以同盟政府的立场来说,他们一行人的行为并不正当,同盟那边一定会把杨的发言视为投靠帝国的证据。
事情走到目前这个地步,杨也不是没有左右为难的困境。如果把因不当地逮捕他、谋杀他未遂,而使得他逃离海尼森的经过明确剖析出来的话,就暴露了同盟政府侵犯法律尊严的事实,造成人们对民主共和政治的不信任。如果杨要问「我是为了什麽而战?」那不仅否定了他自己的过去,也严重地伤害了那些为共和制度而奋战者的尊严。
杨知道自己很傻,但是,他对同盟政府还抱著一些期待。他还希望政府自认错误,当面向他谢罪,请求他回去。
若是在原来的情况下,这种事情是应该值得期待的。民主政治不就是从否定国家及权力机构的无谬性而出发的吗?承认自己的不对,有自省及自净的意念不就是民主政治的优点所在吗?
然而,同盟政府只是一味地沈默著,自始至终都以最彻底的形式允许帝国的先发制人。因为帝国公布的是「事实」,所以同盟只能以凌驾这个「事实」的具有真实性的虚构「事实」来加以抗衡。而这个「事实」又不存在,所以同盟政府只好保持沈默。
杨回归同盟政府的路已被斩断了。在事情尚未发展到这个地步之前,他不呼应艾尔.法西尔的自立宣言,以吃光物资而无可选择的形式持续潜航的心血都白费了。皇帝说要礼遇杨的宣告并不是谎言。在巴米利恩会战之後,莱因哈特也曾劝他加入帝国军。莱因哈特藉著诉说自己的真正心意来提高最大限度的政治效果,完全斩断了同盟政府和杨之间的关系。这就是金发年轻人不凡的地方。杨不得不对他大加赞佩。
杨虽然否定专制政治,尤其是「戴著慈悲面具而有效率的」善政,但是,他并不憎恨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这个人,这是他理性的偏狭呢?抑或是因为感性的无原则性呢?杨自己也很难去判断。不管怎麽说,杨现在不得不乘著帝国和同盟之间的对立抗争而注意到第三势力了。
第三势力?杨不由得耸耸肩。这种称呼也得在第二势力的自由同盟还健在的时候才算数。目前,同盟有可能面临瓦解。
「回伊谢尔伦吗::」
杨的喃喃自语听在菲列特利加的耳□,心头不禁涌起了一股近似乡愁的波涛。虽然只离开了一年,但是,心中却对那个无机的银色人工球体有著无限的怀念。那个地方才是杨「非正规部队」、杨舰队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