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的缺点在於缺乏对敌人的宽容及思想上的弹性,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不管是罗严塔尔也好,米达麦亚也好,他们不无哀悼同伴的心情,但事实上,他们对敌手杨威利的评价原就高於那个不幸的同伴,所以,如果发生了和现实相反的情况,或许他们反而会觉得很失望。关於这一点他们两人都有共识,不过,军务尚书奥贝斯坦的心情却还没有透明化。
以前莱因哈特曾感佩於杨的力量,而有意要他加入帝国军的阵营,或许到目前为止,他也还没有完全死了这条心。在知道了主君的这种心意时,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心中都表赞同;但是,奥贝斯坦却极为有礼地、但又态度强硬地持反对的意见。当时奥贝斯坦主张,如果非要杨加入帝国军的阵容,就一定要杨遵守以下的条件。
「当时你主张什麽样的条件,我实在很有兴趣知道。」
「你想听吗?罗严塔尔元帅。」
「不,不听我也知道是什麽。」
「哦::?」
「你的意思是要让杨任职旧有的同盟领地,支配他的祖国,并让他去讨伐以前的同志罢?」
奥贝斯坦只是一味地拨弄著他的手指头,脸上的肌肉及声带似乎连动都不想动。罗严塔尔用他那金眼妖瞳的锐利眼光,凝视著奥贝斯坦的侧脸,微微地弯起了嘴角。
「这就是你的想法吧?试炼人才比让人才集中在陛下的身旁还重要?」
「集中人才固然重要,但是认清这个人值不值得信赖,不就是我们的责任吗?」
「难道每一个在陛下身边的人都得接受你的审问吗?很好!那麽,请问又该由谁来确认审间者本身是公正而且忠於陛下的呢?」
面对这麽苛刻而猛烈的讽刺,义眼军务尚书至少在表面上是回之以漠然的反应。
「这让你们来执行就行了吧?」
什麽意思?罗严塔尔不出声,用他那两只颜色不同的眼晴质问道。
「姑且不论制度,帝国的兵权实际上是在你们两位手上。如果你们发现我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时,一定会有办法将我排除的吧?」
「军务尚书似乎有所误解。」
罗严塔尔的声音充分显现出他露骨的反感,米达麦亚勉强□下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担心地看著自己那亲密的朋友。凭著十年来的相交,米达麦亚知道罗严塔尔不是一个容易犯上的男人,但是却常常在言语表现上有过度激烈的反应。
「误解?」
「我是指关於兵权的所在一事。在我们罗严克拉姆王朝中,兵权是由皇帝莱因哈特陛下全权掌握的。我自己,或者是米达麦亚司令长官都只不过是陛下的代理人而已。照军务尚书的说法,似乎有意唆使我们将兵权纳为己有::」
这种说法原像是奥贝斯坦贯有的辛辣言论。军务尚书经常在他的义眼中闪著冷漠的光芒,一抓住辩论对方的弱点就会说出让对方脸色涨得鲜红、无言以对的狠话。尽管现在立於防御的立场,奥贝斯坦仍然冷静异常。
「这真令我感到意外。如果以你的论调来看,那麽我对陛下是不是公正,似乎打一开始就无需你劳心了。我的公正只要陛下来判断就可以了。」
「真是诡辩!」
「你们还不停止吗?」
米达麦亚用左手手掌重重地击在桌子上大喝一声,军务尚书和统帅本部总长於是结束了规模虽小但极其苛刻、猛烈的唇枪舌战。低沈的呼吸声很难以去判断是发自何人,但是瞬间之後,罗严塔尔重新把身体深深埋进沙发中,而奥贝斯坦则站了起来,消失在洗手间。
米达麦亚用一只手拢了拢不太整齐的蜂蜜色头发,故意发出了揶揄的声音。
「原本我以为和军务尚书斗嘴是我的工作哪!这一次竟然由你来出头了。」
被密友这麽一说,罗严塔尔只能苦笑著。
「别讽刺我了,米达麦亚,我自己也知道刚才的举动太过小孩子气了。」
事实上,他认为自己很不可取地为战斗的情绪所控制,那都是被奥贝斯坦所具有的冷漠气质所刺激而一时失去了理性的控制所致。
米达麦亚似乎想说些什麽,却又有些犹豫,这一点并不像他的作为。
奥贝斯坦灰著脸回到室内,空气中微微□著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但是,这种不愉快的沈默并没有持续大长的时间。他们的皇帝飘著一头金黄的头发,修长的身材裹著黑色和银色交织而成的军服姗姗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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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用他自己的生命和生涯来表现自己。他是一个诗人。一个不需要语言的诗人。」
这是有「艺术家提督」之称的梅克林格一级上将对他主君的评语。这大概是所有跟随在这个年轻的霸者身旁的勇将们一致的想法。即使是那些不会去深思时间的大河将流向何处的人,也不会对因跟随著这个年轻人而使自己也名留千史一事感到丝毫的怀疑。
「高登巴姆王朝盗取了宇宙,而罗严克拉姆王朝征服了宇宙。」
一部分的历史学家的评语虽然不一定公正,但是,和即位前的政略及即位後的弹压大相迳庭,和反历史轨迹而行的鲁道夫.冯.高登巴姆相较之下,莱因哈特的霸业倒是充满了刺激人们罗曼蒂克心态的光彩。
自从一五岁上战场以来,莱因哈特大概有七成的时间都奉献在军神的祭坛上。他在战场上的以及周边的无数成功都是靠其本身的智略及勇气缔造出来的。以前批评他为「骄傲的金发小子」的人们,不禁要对胜利女神明显地偏爱他一事咒骂连连。然而,莱因哈特总只是命令女神给他与其力量相符的战果,他从来不曾依赖过女神的垂怜。
莱因哈特已经证明了他自己是吃立於历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