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费沙的人民必定要不惜一切地来阻止他们,这样,人民的流血事件自然就不是因为他所放出去的流言所引起的了。
杨在写给比克古的信上曾经说过:“……基于以上所说的种种,我认为费沙自治政府和帝国的罗严克拉姆公爵之间极有可能订有密约,要将费沙回廊出卖给帝国。如果我这项假设成立的话,那么一向以独立不羁为豪的费沙人最后还是难免要面临和自治政府摊牌的命运,这就不是光靠我们在旁煽动,或在旁穿针引线所造成的了。到头来事情要怎样发展,就全靠他们如何了结。如果他们为了捍卫本身的自由和尊严而不惜牺牲的话,那势必会发生流血抗争,否则的话,帝国军将不必动武就可进驻费沙。最坏的情况是如果费沙人走漏了这个消息,帝国军可能会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就先发制人,这样可就适得其反了。一旦让帝国方面抢先有了动作,搞不好到时候我们连防守也来不及了……。”
就因为看了这段话,比克古和亚列克斯·卡介伦都一致认为“杨对于未来要发生的事,实在是看得又深又远。”他早就能看到将来最不好的结果了。
无论是身为一名战术指挥家,还是身为一名谋略家,杨都具有极高的才能,不过光是才能还不是他资质的全部。由于他的性格和志向,使他觉得光靠谋略来达成任务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对他而言,最有意义的事,就是从战争和谋略中总结出使国家长治久安之道。身为一名职业军人,而且像他这么年轻、官阶又高的军人,能有这种想法真是非比寻常。想必在这一代或后世中,一定会有人恶意地批评杨的这种信念,他们会说:“不管杨对战争到底有没有人道的精神,但是他建立了那么多的功绩,可见他同时也杀了不少人。”当然尤里安等人是不会那样批评他的,而杨本身面对这样的指责,大概也只有苦笑而已,不会作任何反驳。或者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知名人士由于殆忽了人类必须主张自我原则的义务,结果受到众人的非议也时有所闻……。
尤里安穿着军官用的白色礼服站在派对会场中,他那头亚麻色的头发,俊俏的脸庞,深褐色的眼眸所散发出来灼灼有神的目光,以及他那英挺匀称的身影,在在都吸引着出席者的视线。
如果是有莱因哈特在场的地方,光是他一个人的光芒就足以将四周的所有人压倒,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一样,只有他一人具有华丽无比的色彩。而尤里安则没有像莱因哈特这样强烈的光芒,相反的,他就好像是一幅图画中不可欠缺的东西,可以给人一种与整个环境和谐地融合在一起的感觉。
当主持人在这一个为欢迎同盟史上最年轻的驻在武官而举行的酒会作了开场白之后,欢乐的笑声随即传遍了整个会场。尤里安也按照自己事先即预想好的计划,开始笑着和费沙的绅士淑女们逐一打招呼。“少尉,您对费沙的印象如何?”“嗯-大街小巷洁净的程度令人感动!另外,宠物的数目也很多,全都养得肥肥胖胖的!”“哇!你感兴趣的事好像跟别人不大一样啊!”
对方竟然这么反应,尤里安听了心中不免失望。其实他是想让对方了解他的观察入微,因为大街小巷若打扫得很干净,就表示这个国家对社会各公共设施的管理运营系统相当健全,而宠物多则表示人民生活水准高,家家户户丰衣足食。尤里安只简单地说两句话来表示自己能从其日常生活当中,观察到此一国家国势强盛的一面,但听的一方却似乎不能理解的样子。尤里安觉得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如果刚刚听到这番话的人换作是杨的话,他一定想都不必想就说:“嗯!说得好。”而尤里安听了倒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少尉觉得费沙的女孩如何呢?”
对方转移了话题。他大概觉得自己经验老到,想要使这位过于年轻,尚不习惯于这种交际场合的少尉感觉轻松一些。“长得都很漂亮,而且都很有活力。”“嗯!你很内行嘛!”
的确,尤里安这一番话虽不是出自真心,但倒也说得无可厚非。“费沙从漂亮的女孩到改造行星系统等货品都一应俱全,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都买得到。不过,如果是像少尉你这样出色的人物,我看钱也不用花了,只要笑一笑,就能买到女孩子的心了,真是令人羡慕啊!”“我会努力试试看的。”
尤里安尽量装出邪恶的样子,可是好像还是不怎么成功。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逞能。“不过,要谈起买卖这件事的话……”
尤里安以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慢慢把话导入正题。“我听说费沙回廊和费沙自治领将要出卖给帝国军了,真是使人担心啊!”“你说什么?”。
对方故意不明其意地反问,这是一句客套话。尤里安也故意诧异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咦?你不知道!费沙难道没有将回廊本身当做商品一样地卖给帝国军吗?”“这个嘛,少尉,是您的想像力太丰富了吧!帝国军……”
他突然笑了出来。“您是说帝国军想经由费沙回廊去入侵同盟吗?听起来是很有意思,不过啊……”
他好像是企图想制止这个年轻人不适当的猜测似的,一副教导他的样子。“你的想像力真的太丰富了。费沙回廊是个和平之海,往来的船只不是客船就是货船,挂着军旗的舰艇是绝不允许通过的。”“这到底是谁规定的呢?”
尤里安咄咄逼人的口吻,和他那好看的脸容一点也不相称。对方听了也只是回了一句“这个……”但已经是笑都笑不出来了。此时四周的人也察觉到他们两人的话题似乎相当严肃,大家都一齐望着尤里安,而尤里安则压下兴奋的心情提高声音说道:“我认为如果规则是由人所定的,那么自然也能假人的手将之破坏。我在想,帝国的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公爵为人处事的作风不像是会默守成规的那种,像不久前发生的当今皇帝弃国逃亡的例子,以前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也发生了。”“……”“说起罗严克拉姆公爵这个人,他为了要得到胜利,打败敌人,一定会不惜打破传统和一些不成文的惯例去达成自己的目的。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没有一个人敢保证他不会这样做吧?”
在场的人一阵骚动,似乎没有人能对尤里安刚才所说的话提出反驳。“本来,我以为罗严克拉姆公爵就算有如此大的野心,但是费沙人也不可能会平白甘心地把自己的祖国出卖的。可是如今……”
尤里安在说这番话时,外表看似镇定平静,其实内心相当紧张。他实在没有把握自己的这种挑拨将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毕竟他还是个毫无经验的生手,对于掌握人心没有多大的自信。
有一个长相精悍的年轻人站在距离尤里安约十步远之处,正一面与人谈笑风生一面以锐利的眼光盯着尤里安看。这人就是自治领主鲁宾斯基的副官鲁伯特·盖塞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