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菲列特利加向他道谢并说明来意后,少校马上把她领进宇宙舰队司令部。当宇宙舰队司令长官比克古上将办公室的门一打开,她便将梅塞史密斯的事全抛到脑后了。“上尉!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七十二岁的老提督劈头问道。菲列特利加没有猜错,位居制服组第二号人物的他,果然不知道杨已奉令被召还首都。这次的审查会到底公不公正,已是不言自明的事实了。
菲列特利加扼要陈述事情始末后,比克古耸动着白色的双眉,沉默了良久,他并不是吃惊,而是厌恶。“我曾犹豫了好久,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禀告阁下。若您能伸出援手,替杨提督解围,那我真是感激不尽!不过,假使事态恶化,搞不好会造成军部与政府之间的对立……”“这是最令人担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担心也没有用啊!”
老提督的话使人莫名所以。语气不像平素胸壑豁达的比克古,反而黯然得近乎郁闷。“我的意思是说,军部内部已是壁垒分明,部份人自成一系,局势已无可挽回了!上尉。”“您是说……军部内部已分裂为两派了!”菲列特利加睁大了眼睛,吃惊不已。“两派!哼!就是两派!-如果压倒性的多数派愿意与少数派并列共存的话!当然,我是少数派的一员。想要干什么也诸多限制啊!”
菲列特利加心头一寒,她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进一步追问道:“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地步?”
面对她的质疑,老提督不知为了什么,似乎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如同菲列特利加不得不进一步追问一样,最后比克古也不得不解释:“说来话长,去年救国军事委员会政变是问题症结所在,经过那场政变之后,军部声望一落千丈,发言权微乎其微。这是那班政客藉以延伸势力,渗透进军部的最好机会!他们我行我素地操控军部的人事调动,安排自己的手下到各重要位置任职,以巩固自身的权益。去年政变之时,库布斯里本部长和我虽没有参与其事,但在政变前不能及早预防,政变发生时也无力阻止,因此,提出抗议也只徒然遭人冷笑!”
自己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吧?-菲列特利加心想。话说去年政变以及政变派的代表-父亲德怀特·格林希尔,在在无不成为她未来发展的阻碍。她当然不可能怨恨亲生父亲,然而,这件事情日积月累下来,虽说心中没有怨恨,但也渐渐感到厌烦。“因此,库布斯里上将和我现在有如大海中孤立无依的石头,那班政客传令杨提督回首都,其根本动机仍不得而知,但他们一定认为,不管做什么也没有人敢反对,即使有也能很快摆平!”“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我不晓得会给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那儿的话!没什么麻烦啊!只是觉得他们很令人厌恶而已!好了,我们别在这里嘀嘀咕咕罗嗦不停了。事实上,这个房间搞不好有装窃听器哩!可能性高达九成以上哦!”
马逊准尉一听,巨大的黑色身躯好似腾空长高了十公分高。老提督咳嗽似的笑了出来,迎视菲列特利加的目光后,止住了笑,解释道:“我明知故说的原因有二,一来现在再自圆其说也没有用了,二来窃听记录依法不能当作证据;相反的,我们可以控告他们窃听的行为侵犯人权,当然,如果政府还把同盟宪章放在眼里的话……”“政府不能公然破坏民主的原则,一旦有任何状况发生,我们可以依法动用武力!”“听到上尉这番话,真是令人欣慰啊!料想政府方面也不敢轻举妄动的,不过,重点仍在于杨提督本身,现在既已明白事情原委,我会尽所能协助你的。”“不会给您惹麻烦吗?”
老提督这次爽朗地笑了开来。“你特意过来这里,现在就别再挂意这件事了!我很欣赏那个年轻人,哦!不可以在当事者面前夸他,否则他会神气起来哩!”“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实在过奖了,我也非常欣赏比克古阁下呢!”“我一定要说给内子听听!对了!有一件事……”
老提督脸容一整。“刚才你来的时候,没有被人跟踪吧?”
菲列特利加为之一惊,她望向马逊准尉。自己心里一直想着杨的事情,一时大意竟没有注意这点。壮硕的黑人挺起腰背,以浑厚的声音应道:“确实的证据倒是没有,不过,有一辆地上车,行踪有点可疑。它在我们后面跟了一阵子,就在中途换班了。”“果然是贝依这群鼠辈干的好事!”
比克古大声嚷道,或许他是故意透过窃听器让贝依本人听到。好个豪迈的老人家啊!“上尉!这就是民主主义大本营的现状啊!雨虽然还没下,但已乌云遮天了!情势似乎将加速恶化下去,要想挽回并非易事啊!”“是的,我可以体会得到。”“很好。”
老人沉重的声音中,包含了一份温馨:“我们可以说是好伙伴啊!虽然在年龄上差了老大一截。”
第六章没有武器的战争
Ⅲ
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菲列特利加决定走访比克古上将,这步棋下得很成功。比克克已应允愿助一臂之力。以其地位和声望,即使“压倒性的多数派”也不能无视于他的存在。若他们没有把老提督放在眼里的话,一定早就解除他宇宙舰队司令长官的职务了。
停泊在军用宇宙港一隅的瑞达Ⅱ号,没有再被监视。禁足舰内的官兵们莫名所以地恢复了自由之身,开始协助菲列特利加的救援行动。
菲列特利加接受比克古的好意,暂住在他家里。若是住在一般宿舍里,不仅会被窃听或监视,甚至有可能蒙受物理方面的伤害。比克古的家有专属的警卫守护,至少他们还不至于无法无天到侵扰宇宙舰队司令长官的家吧!比克古夫人也亲切地欢迎菲列特利加的到来。“以后要常常来哦!啊,不可以这样讲。我们要早日让杨提督脱身出来才是!对了!不要拘束,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就好了!”“给您添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快别这样说了!格林希尔小姐!家里有年轻人,显得有朝气多了!而且,我们家老头子啊,只要有个人跟他一块骂骂政府,他就很高兴了!该感谢的人是我们才对呀!”
夫人温和慈样的笑容,使菲列特利加心羡神往。夫妻俩同甘共苦四十余年,彼此相知相惜的默契,在这番话里显露无遗。
即使如此,这个国家已渐渐地不配再冠上“自由”这个头衔了。不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菲列特利加不由得感到这个国家和社会正急速地失去理性和宽容。
她以比克古的家为根据地四处奔走,在这段期间,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一个以“爱德华委员会”为名的民间团体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