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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自由与权利-杨曾对官兵们这样说过,似乎应该再加上“生命”吧?杨以前会这样说,今后也同样会这样说,不过,他并没有大声表达出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有许多事比在战场上指挥杀人和破坏还要有意义啊!“你不觉得这一番话极没见识吗?”
声音更是刺耳!军官学校时代,学生犯错了,会遭教官白眼,这时候情形亦然,审查官像捉住了对方把柄似的紧接着说道,声音就像舔舌狩猎的猫叫。“哦?怎么说?”
看到杨一副毫无愧色的样子,国防委员长更为光火,声音充满险恶的批评道:“你身为负责守护国家任务的军人,而且,年纪轻轻就受封提督称号,旗下大军之众,堪与大都市人口匹敌。以你这样的身份,竟胆敢藐视国家,甚至轻忽自身的责任,大发厥词,导致官兵士气低落,这种行径不是没有见识,是什么?”
无论如何,你必须忍耐眼前的虚伪和无聊!-杨的理性这样告诉他,但那声音却愈来愈微弱。“我有话要说,委员长阁下。”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杨还是极力压抑着声调:“我认为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可说是见识独到。国家并不是由细胞分裂而形成个人,国家是结合一群具有主体意识的个人所构成的,在此前提下,何者为主?何者为从?在民主社会中是不辩自明的道理啊。”“不辩自明的道理?我的看法略有不同,我认为对人类而言,国家具有不可或缺的价值。”“是吗?没有国家,人仍可活下去;但没有了人,国家也就不存在了。”“……这句话可真令人惊讶!你很像是极端激进派的无政府主义者嘛!”“不,我是素食主义者。不过,一看到美味可口的肉类佳肴就会立刻破戒。”“杨提督!你是在侮辱本次的审查会吗?”
声音愈发充满了险恶。“怎么会呢?我没有这个意思。”
事实上,杨正是这个意思,但却没有老实承认的必要。接着杨既没抗辩,也没有道歉,就这样沉默不语。国防委员长也无从深究,只是紧抿着肥厚的双唇,觑视着杨。“我们休息一下子吧,怎么样?”
说话的人是方才在自我介绍之后便不发一言的荷旺·路易。“杨提督一定累了吧。我也快无聊-哦,不,我也觉得很疲倦了。能够休息一下子的话,真是感激不尽。”
他的提议解救了不少人。
休息了九十分钟后,再度展开审查。尼古拉庞提开始发动另一波攻击。“你任用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为副官,是吧?”“是的。这又怎么了?”“她是去年发动政变,阴谋颠覆国家的格林希尔上将的独生女,你知道吧?”
杨略微扬起双眉。“哦?我们这个自由和民主的国家,是和古代的专制国家一样的采取父罪子偿的做法吗?”“我可没这么说。”“那您能做个解释吗?”“我的意思是,为避免无谓的误会,在人事安排上应当要慎重才是。”“您所谓‘无谓的误会’指的是什么?能不能具体说明一下?”
国防委员长默不作声,也可能是无法回答,杨接着说道。“如果是有充分证据的重大嫌疑也就算了,但至于所谓的‘无谓的误会’,本身暖昧不清,下官认为,根本没预先设防的必要。依据法律,副官的人事安排受到军部司令官任用权的保障,若是将最有能力、最值得信赖的副官任意解除职务,将有碍于军事机能的全面发挥,并会使人认为这是故意造成军部损失的人事安排,这种解释可以吗?”
杨的理论具有攻击性,先发制人,逼得对方先机尽失。尼古拉庞提有两三次欲开口反驳,但苦于竭尽枯肠不得反论要领,只好望着身旁的自治大学校长,向他求救。
这个叫做亚林克又或是奥里贝拉的男子,根本不像学者,浑身充满官僚的气息。事实上,国立中央自治大学就是为培育政府官僚而成立的,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奥贝里拉一定都在忙碌着追求秀才的美名,连指尖都满溢着自信和优越感。“杨提督,你再用这种说法的话,我们就很难再继续审查下去了。要知道,我们和你并非敌人,应该拿出良知和理性来,加深彼此的认知才是啊。”
听到奥里贝拉言之无物的论调,使杨大倒胃口。违逆上级也好,觉得困惑也罢,比较起来,尼古拉庞提还算较有人情味一些。“看到你方才的言行举止,似乎对本次的审查会有某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你完全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为了指责你才叫你来的,而是站在你的立场替你着想,为了使你了解这一点,才召开今次的审查会,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合作,当然,我们也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那么,我一个请求。”“什么事?”“如果有标准答案的范本,请给我看看好吗?我想先了解一下各位心目中期待的答案是什么。”
刹时间,室内一片悄然,不久,怒气腾腾,满室哗然!“警告受审者!不可侮辱本审查会,严禁有损本审查会权威和品格的言行出现!”
国防委员长的大叫声变成无可理喻的咆哮之前,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刹时凝滞了下来。杨心中暗忖,如果这出闹剧还有权威品格的话,一定要好好端详端详。杨保持沉默没有说出来,并不表示他畏惧、退缩或在反省。国防委员长的太阳穴浮现肥厚的血管,气呼呼地喘着气。自治大学校长奥里贝拉不知在他耳旁说些什么。杨不高兴的瞪着他们。
审查会的第一天终于结束了,但解放了的杨还是处于被软禁的状态。离开审查会后杨被送上地上车被带往宿舍。
见到了负责招待的下士之后,杨便以用餐为由,要求外出。“阁下,这里已准备好餐点了,您不必特意跑到外面去吃。”“我想到外面吃饭,最起码不是在这种刹风景的地方。”“您想跨出这扇门到外面去的话,必须先得到贝依准将的许可。”“我不想特别去要求他。”“不想要也得要!”“那么,可以带我去贝依准将那儿吗?”“准将到最高评议会议长的办公室接洽公务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很难说。只有这件事吗?”“啊,就这件事而已。”
下士敬礼出去后,杨凝望着窗外有好一阵子,他知道室内有窃听器,要叫也得压低声音。“就这样被困住了吗?”
杨把军用扁帽丢到床上,然后又无意识地拿起帽子,弹弹灰尘,戴回头上。他两手交抱胸前,在室内踱来踱去。
不干!这次发誓不干了!-自去年攻占伊谢尔伦要塞以来,杨就不断有这种念头了,但是他愈是抗拒,地位反而愈高。而加重他的责任,扩大他的权限的,不正是政府那些权力者吗?
暂时自审查会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