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听众也都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大家都眨了眨眼。"嗯?你说什么?""我的未婚夫为了保卫祖国,远赴疆场,目前已不在人世了。委员长,请问您当时又身在何处呢,赞颂死亡的您到底在哪里?""小姐……"
任谁都看得出国防委员长畏惧的眼神。"你的家人又在哪里呢?"
洁西卡又毫不留情地追问着。"我的未婚夫已经为国捐躯了,你不是说牺牲是必要的吗?那你的家人又怎么说呢?你的演讲如果完全正确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去身体力行呢?""卫兵!"
特留尼西特东张西望地喊着。"这位小姐不太正常,把她带走,我的演说完毕!军乐队!演奏国歌!"
卫兵还未有所动作,洁西卡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她一面挣扎一面抬眼望去,发现这个人原来相当熟悉,一双温暖的眼睛正关心地注视着她。"杨威利!""走吧!"
杨威利低声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雄壮威武的音乐此时已飘扬在整个会场之中。自由行星同盟的国歌名为「自由之旗、自由之民」。"朋友们,我们总有一日会打倒专政者
解放行星,竖起自由之旗
我们现在的战斗是为了未来的光明
我们现在的战斗是为了明日的果实
朋友们,让我们歌颂自由之灵魂
朋友们,让我们揭示自由之灵魂。"
听众们配合音乐开始唱起歌来。这回和刚才无秩序地高喊口号不同,大家整齐划一地唱着这首雄壮的歌."用我们的双手,向那黑暗专制的另一边传播自由!"
杨和洁西卡背对着讲台,往通路的出口走去。
当两人并肩而行时,一旁的群众都转头注视,但很快的又将视线放回讲台上继续唱歌。两人打开大门奔向没有音乐的外面,当大门关闭时,只听见国歌的最后一段音乐在耳旁响起。"啊!自由的人民啊!我们是永远征服不了的!"
Ⅱ
日落的最后一道余晖己消失,美丽的夜晚又悄然来临,绚灿的星群开始绽放出银色的光芒。这个季节正是螺旋状绢带型星座最闪亮的时候。
海尼森都市群的宇宙港,此时正热闹着。在码头的大广场中站着各色各样不同的人群。有的人刚结束旅途归来,有的人才刚要开始他的旅程.有的来接人、有的来送人、有的是一般的公民、有的是军人、有的是穿着制服的技术人员、有的是紧闭双唇的警备官、有的是忙着工作快步走路的宇宙港职员,还有又蹦又跳的小孩子,人群中还穿梭着搬运行李的机器人车."杨。"
洁西卡叫着身旁年轻人的名字。"嗯!""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女孩子很讨厌?""怎么会呢?""因为大部份的死者家属都默然含悲,只有我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下大喊大叫,当然会令人不愉快。""不!没有这种事,本来就该有人说出这些话."
杨威利心里想,默不作声根本无法改变事态,若没有人能站出来弹劾当权者,那就真是无药可救了。
此时两人正并肩坐在宇宙港广场的一座沙发上。
洁西卡在一个小时之后,就要搭船回到海尼森隔壁的行星德奴仙去了。她在当地的一所中学担任音乐老师。如果约翰.罗伯.拉普少校仍然健在的话,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退伍,和洁西卡结婚了。"你是个杰出的人物!杨。"
洁西卡一面看着有父子三人经过面前,一面说着话,杨威利沈默不语。"你在亚斯提会战中的优异表现,我都听说了。约翰.罗伯生前也时常说起你过去的种种战绩,他还夸赞你,能和你同期是他的荣耀呢!"
约翰.罗伯是个好人。洁西卡选择他是个明智的抉择,不过,现在留给洁西卡的却是无限的寂寞与回忆,她是军官学校中事务长的女儿,现在则是一个失去未婚夫的音乐老师……。"我看同盟军的其他提督们应该觉得惭愧。一次战役就死了一百万以上的人。道义上该觉得可耻。""那不一样.洁西卡.除了杀害非武装人员,或是破坏停战协定的蛮横行为之外,没有其它可以判定此一将领是否为道义之人的标准。从道义上来说,名将和愚将是一样的,差别是愚将杀害了一百万的同伴,名将则杀害了一百万的敌人.而在绝不杀人的绝对和平主义者眼中,两者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他的这番论调逗得洁西卡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看到她初次展现笑容,杨心里感得很高兴."觉得怎么样?""……还是一样的."
宇宙港的广播响起,洁西卡从沙发中站起身来。她要搭乘的船即将出港了。"杨,谢谢你多方关照,我一生大概,不,一定不会忘记……"
两人的目光不自禁地对视着,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但却都欲言又止."那么……请保重……"
杨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你也一样……好好努力…………再见!"
洁西卡也勉强笑着,笑容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哀.
杨威利默然站着,一直目送着洁西卡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搭船口中。心中百感交集.
好好努力!是吗?这不也就是要我多多杀敌的意思吗?她大概自己都未察觉到这番话的意思吧!在这银河中只怕还有许多和她有着相同遭遇的女子。此时,这些女子们都在为某人而哀悼、而愤怒吧!……"请问这位是杨威利准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