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头脑很清醒,但万一被警察发现就麻烦了。北原也会开车,所以就拜托他一起来了。现在想想,要不是知沙我也不会知道你住在哪里。
田坂笑呵呵地打趣到。大概是听出来我非常紧张吧,他希望我能放轻松些。我嗯了两声敷衍了事。这个时候我不想听什么津村知沙的事情。为什么这个时候津村知沙的名字会冒出来?
田坂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未能奏效,于是认真地说:总之北原不喝酒算是帮了大忙。你有地图吗?知道医院在什么地方么?先确认一下过去的路吧。
我由衷地感谢自己拥有一本只有东京23区电话本万分之一厚的地图册,虽然不知道该感谢谁。
我打开车门坐在后排上后,赶紧把用红笔标示过的地图交给北原。
世田谷路的大藏医院是吧。从环八出去,沿着世田谷路一直走就行了。放心吧,交给我好了。那边每条路都能过去。
北原发动了汽车。雨下得还很大,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田坂目视前方问我:
刚才你在电话里头说里伽子,是你女朋友么?
不是的。现在不是该害羞的时候,就算刚才我的日语讲得很奇怪,也留到以后再纠正吧。
这时田坂回过身,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承认了呀,杜崎。我多少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
事态紧急,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你刚才说被救护车拉走了,难道是出车祸了?
啊,不是,被拉走的是她的继母。我刚才有点混乱。
继母么?原来。田坂没有再多问,直接冲旁边的北原笑着说喂,开快点吧,不过注意安全。我可不想三个人全完蛋。这种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可以感觉到两人的关系非常亲近。
这个时候我终于冷静下来,田坂,对不起。好不容易你和朋友聊得正开心。北原也是,本来和你没什么关系。
北原听到我的话后噗地笑起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田坂担心地看看相邻的北原。
那个表情看起来似乎是相当担心,让我吃了一惊。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北原说:
也没有聊得正开心吧,你不用在意。我膝盖有伤,所以被从这次学生时代最后的箱根长跑比赛的正式队员中刷下来了。因为我不喝酒,所以不能借酒消愁,结果就和这家伙一起喝乌龙茶解闷儿。
长跑比赛
老实讲,当时我的脑子里全是里伽子的事情,什么膝盖受伤、长跑比赛的根本没心情好好听,只记得这么几个词.尽管如此,我还是记得在电视上看过这种长跑比赛。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长跑比赛,但总之是那种大学与大学之间的对抗赛。对于那些选手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赛事吧。这个时候,我似乎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了。因此我想起来,之前好像的确听田坂说起过,自己有个朋友是什么体育运动的选手。既然涉及到膝伤,看来今晚两人的对话也多少有些感伤吧。
那个对不起。我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这种时候却把你叫来开车。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现在我的心情反而好多了。对了,那个继母,是遇到什么事故了么?会不会需要什么紧急输血?反正我是搞体育的,如果需要到时尽管和我说。只要请我吃烤肉的活,要多少血都没问题。
啊,那倒还不至于,只不过此时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流产到底是什么我脑子里根本没有具体概念。
里伽子的确在电话那边说过好多血。到底要不要输血呢?生命有没有危险呢?想到这些我有些不寒而栗。
反正,如果需要的话你想着还有我呢就成了。比起膝伤性命重要得多。是吧?这么说着,北原冲邻座的田坂笑了笑。虽然我只能看见田坂的肩膀,不过看来他现在是放心了。
终于,田坂回过身来冲我笑了。看到这个笑容,我终于明白了。和现在的我担心里伽子一样,田坂之前一直替自己的好朋友从正式队员中落选感到心痛。
他之所以会喝威士忌,说不定也是替不能喝酒的好朋友喝的。我真是做了蠢事。
雨变得更大了。向相反方向开过的车几乎只能看得见灯而已。就在此时,车向右拐了,比我想象得更早。
己经到世田谷了,杜崎。田坂说话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地图,然后又小声嘟嚷了一句差不多快到了。就在此时我看见左手方向被街灯照亮的车站。旁边正是大藏医院。
北原将车一口气开进医院前的空地,停在了大门的玄关前。
田坂先于我下车,并在我下车的时候给我撑起了雨伞,问:你有回去的路费吗?
比起摇头,我的手更先一步地摸了一下钱包。此时我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田坂和北原都是好人。
大概是我看起来实在太无助了,田坂抓起我的手腕向大门玄关走去,准备推开门。但是门关着。
田坂一边说着应该有急救人口一边拉着我向建筑物右边走去。另一只手为我撑着雨伞。
果然,拐角处有一扇小门,旁边是门卫的传达室。田坂毫不犹豫地上前问到:
对不起,我们是今晚被救护车送过来的病人家属。一切都很流畅。
之后我听他说,高中时候,北原的阿基里斯腱断裂的时候,自己曾经因为错过了探视时间被拦在外面。后来看见其他人称自己是被救护车送来的病人家属,就被医院的人放行了。
门卫翻了翻桌上的笔记,然后拽出一张印刷用纸用铅笔为我们画了一张简易指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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