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五章 因为可怜所以可爱

本史教科书上画的兴福寺的阿修罗像非常相似。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那张阿修罗像是以某个长相很中性化的美女为模特绘制的。当我得知包括这个漂亮的阿修罗在内的所有佛像都是男性时,完全不能接受而大受打击。

  这几个女高中生,与其说是她插画的拥护者,倒不如说是她这位拥有连载板块的美女插画家本人的追随者。能够受到比自己年纪小的同性的崇拜也的确不容易。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那三个女高中生的话题完全没有涉及到她的作品,而且直到最后,她们把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礼物送给这位美女后,连看都没看一眼展出作品就立刻走了。虽然可能在我来之前她们就已经看过了,但我猜多半还是没看过。

  她们一走出会场大门就立刻激动地抱在一起,好像说了哇,见到了!!她和我们说话了!之类的话,兴奋得不得了。我透过玻璃看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真抱歉,引起这么多骚动。昨天也来了好多人,真是插画家终于也忍不住笑了笑,背对着大门口说。

  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连忙摆摆手,小声说到:哪里哪里。白天多亏有你的这些fans来,才不至于太冷清。

  正说着,她突然注意到我。大概是发现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这么在意她们的对话,所以误会了我的意思,于是又很小声地说到:非常抱歉,打扰您了。请慢慢欣赏。并用眼神示意我身后的客人。我心里觉得奇怪,和我道歉也就算了,我身后难道还有什么人么?

  回头一看我才发现,在会场里侧的津村知沙原来也一直关注着站在桌子附近这两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不过津村知沙快速地用眼神示意了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再次将目光移到身前的作品上。

  我很好奇津村知沙到底被什么作品吸引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变成了热带鱼,沉侵在画的海洋中,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大概十分钟后,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爱接起电话应了几句后,小声对插画家说:美里,是你先生。他说已经到外苑站了。说着就笑嘻嘻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喂,是我。你都到车站了还打什么电话。真是的,直接过来就好了。唉?花?那真是太感谢了。第一天就送了,呵呵,今天又买,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客气得有些见外,但从那种撒娇的口气和插画家不时发出的笑声看来,多半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哎呀,玫瑰也好什么都好啦。爱现在也在,松本君今天不来,大概最后一天会过来吧。冈山有事也不来了。对了,如果要买花过来,记得帮我给爱田也带一束,我的那束稍稍大一点就好了,呵呵。

  听着她小声打电话的时候,我慢慢走到津村知沙身边。然后我拉住她的手说:津村,我要走了。突然,我看着从帖土画那边转过的那张完全没有表情的脸,我意识到:这个名叫大泽美里的女人,正是津村知沙提到的O氏的妻子。

  想到这里,加上门口三角架上MAO三人展的字样,看来O指的就是大泽的O(注:日语的大泽发音为OOZAWA。),也是津村知沙上次无端发火时提及的那个O氏的O。

  津村如果还想再看一会儿也没关系,但还是回去比较好。

  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O氏很快就会拿着花赶到这里了。因为从车站走过来根本花不了几分钟,所以他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津村知沙的脚就像生了根一祥一动不动。她是为了见O氏来的、或是为了见美里来的、还是为了同时见到O氏夫妇而来,我完全猜不出来。而且很遗憾,我也不想猜。

  我又催了一次津村知沙。但津村知沙依汨纹丝不动。她用余光一直盯着眼前的画,完全沉浸在那个粘土世界中。我看了一眼画下面挂着的牌子,克拉特比的大地上,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犹豫片刻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津村知抄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的同时,我已将目光投向大口口。身穿防尘短大衣、手棒粉色、黄色两束玫瑰的男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大泽先生(请原谅我这样称呼他)直接将两束鲜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对着爱和美里开玩笑说:两位休息一下怎么样?接下来交给我看店就好了!

  说什么看店呀?又不是点心屋。爱笑着小声嘟囔。

  我拉着津村知沙准备快速逃离。经过桌子的时候,大泽先生像对待普通客人一样反射性地微微鞠了一躬,抬起头准备送客时愣住了。

  我想就这样闭上眼睛算了。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咦?津村?大泽先生说着,很自然地将目光转向我这边,然后很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你弟弟?反正不是你男朋友吧。不是有田坂在么?

  这一瞬间我觉得浑身的血都像是凝固了似的,总之所有的毛孔在瞬间都闭上了就是我当时的感受。我开始觉得头晕。

  在我听到津村知沙的回答之前,我觉得自己的意识模糊,似乎已经过了很久的样子。当然,实际上津村知沙应该是马上作出了答复。

  讨厌啦,才不是弟弟。是我们系的学弟,对插画很感兴趣的孩子。

  孩子?他再怎么比你小,也不至于是个孩子吧。大泽先生一边笑一边向我看过来。慌忙之中,我只能以啊!我是杜崎,您好!这种不知所云的话应付。大概是因为在很多年长的人眼里,我们这一代年轻人都不太懂得礼数,所以我的身份并未遭到置疑。

  大泽先生回过身对桌子另一侧的大泽美里介织这位是我在学校社团的学妹。当时妈妈去世的时候社团不是还特意送来花圈的么?

  美里像是记起来的样子,微笑着给津村知沙鞠了一躬:当时让您费心了。真是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代表而已。之前他很照顾我们,这也是应该的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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