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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与老人聊天相比,这完全被降低人格了呢。我以前的女朋友也是。高中的时候经常被她耍。我都上高二了,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叫我小健,说让我带她去学院祭。还故意用那种奶声奶气的腔调。
可喜可贺啊。
哪里可喜可贺啊!叫我小健,有时候叫我哥哥也是怪里怪代的。说我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哦什么的。
啊?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傻瓜。怎么可能。以前我们交往的时候,说到这里,水沼突然用那种女孩子的口气讲,人家是独生子女,一直希望能有个哥哥撒娇。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就这样吧好不好嘛。我骂她胡闹,结果她竟然哭了,还说什么人家一直都把健太当成是哥哥一样在交往的,是真的!水沼这么说着说着,好像竟有些动了真气。
我一边吃着煮南瓜一边安静地听水沼继续说如果你让女人觉得你是那种可以随叫随到的人,可就输掉了哦,杜崎。我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水沼用一种悲伤的口气说道,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黏在在嘴角的啤酒泡一下子被吹飞了。
所以杜崎你要特别注意哦,我看你属于这一类型的。
什么类型?
随叫随到啊。
她可能并没有这么想吧。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觉得里伽子正如水沼所说的那样。不叫你就别来,叫了的话就要立刻出现。你看上去太软弱了要提起骨气来。没必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这样啊。想一个人待着之类的,这种想法每个人都应该会有吧。这个时候就会想逃避应该也是爱情的表现之一吧。
你就是太软弱了。那个女生是不是也挺漂亮的?所以你一生气她有些受不了才会选择逃避?
这个。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之前一直像个出家人一样不问世事的水沼,一谈论到有关女人的话题竟然变得这么顽固,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被耍过的缘故吧。之后我们谈论其他话题的时候,水沼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吃过饭往车站走的时候,在站台等车的时候,水沼健太一直在谈论有关下个月学院祭的事情,我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感觉暑假似乎才刚刚结束,一眨眼的功夫马上就要到11月了。人家常说学期的后半段会比较快,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水沼报名参加了业余摄影大会,学院祭最后一天会播放他一个三分钟的短篇,他邀请我到时候去看。
我回想起水沼的房间,多少有点明白他想要往摄影方向发展的原因了。
业余摄影大会是学院祭中人气最高的活动之一,除了每年都会参加的一些人,还会播放特别综艺节目等,会吸引很多学生来看。
因为家离大学很近,水沼说他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经常参加学院祭,所以虽然他还是一年级却对很多事情非常了解。
在月台等着开往新宿的列车这段时间,我一直注视着开往相反方向的列车,心中想,离这里四站地就是里伽子的家。
看完戏剧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要找你。因为剧场离你家很近,就顺道过来了。如果这么说里伽子一定会觉得我是故意找借口的吧。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想见到里伽子时该说的台词后,我觉得很落寞。
身旁的水沼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着明年要去冲绳采风之类的事情。
不但能够成为自己祖母男朋友的倾诉对象,自己也有明确想做的事情,真是个务实的家伙。了不起啊!
尽管如此,我在静静地听着伟大的水沼讲话的时候,心里依然没出息地想着如果去找里伽子该说的话。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
上车后,水沼在池袋线练马站下了车。回公寓的这段路上,我感到很冷,就连吹在脸上的风都是凉的。已经到秋天了。
站在公寓门前,我隐约听见从里面传出微弱的声音。是电话铃声。我忽然想起出门的时候忘了把电话设置成留言模式。
我慌乱地把手伸进夹克兜里翻起钥匙,可却没找到。再不找出来电话就会被挂断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什么,慌忙从牛仔裤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几乎同时,电话铃戛然而止。所谓的世间,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走进房间,坐在被扔在床上的电话边。应该不会再打过来了吧。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将近11点。
我有种感觉,除非是家人遇到什么意外事故,否则打电话的一定是里伽子。
大概因为刚刚看完戏剧,我觉得电话那端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自己一时没能找到钥匙错过的电话,肯定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然而,我终于只能无可奈何地去洗澡。淋着热水,我突然想起了津村知沙。
她应该不仅知道她那个情人的电话和地址,说不定还知道那个人的工作单位在哪里。但是津村知沙却绝对不能主动联络那个人,唯一的办法似乎也只能在车站等待,然后假装和那个人偶遇。想想也真够辛苦。
只要是想和对方联络,就总能想到办法。可如果这些办法都不能用了,就会觉得对方离自己比外人还要远,真是孤单的人世。
因为忍受不了孤单,所以才会想装成偶然遇见,一直在车站等候吧。
暂时抛开道义,我第一次觉得这祥的津村知沙其实是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