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田坂已经起来了,因为可以感觉出来他的反应比刚才快了不少。
田坂准备开车过去,如果津村还在睡觉,就准备直接把她塞进车里。田坂核算着时间,为了打出富余让我一个小时后再回去。有了田坂我心想着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公寓门是没锁对吧?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离开公寓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比较冷静的,可由于自己本身带着的一些习惯,到底是锁好门出来的还是一着急没锁门就出来了,我自己也说不准。
如果锁着门,你就用备用钥匙。应该是放在煤气表后面的。
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没准津村就是用备用钥匙开的门。
可是去一个男生的公寓,况且还是找出备用钥匙自己开门进去,这种行为我理解不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杜崎你在听吗?虽然你遇到这样的事情很吃惊,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理解她。知沙她5月6月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都不太对劲,因为发生好多事情。现在天气也热,她更是有些乱。
这个时候田坂的口气听起来确实是像个学长样了。
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告诉田坂。
那个,之前我和津村一起,去过一次雀丘。
表面上看起来,田坂好像只是有些泄气而已。他沉默了好一会,可能是感到很意外吧。过了一阵,田坂用非常低饿声调仅说了一句这样啊,就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我挂好听筒回头,发现一个带着帽子的老爷爷正坐在我之前占好的长椅上。老爷爷穿着一身儿有些旧的蓝色套装,脖子围着系了块毛巾,脚上蹬着一双轻便的散步鞋。我回到长椅处,刚弯下腰准备拿回自己的推理小说。老爷爷嗖地一下飞快地站了起来,然后用近乎是跑的速度飞快地向大门走去。邻座上依然火热地在讨论公立和私立的问题。对话中提到了很多人的名字,口气中明显带有批判的味道。
小孩子们依旧是精力十足地在沙坑里玩耍,对面公寓的阳台上被拿出来晒的被褥越来越多。我感觉,宁静的早晨已经结束,现在已经是要出来活动的大白天了。
夏日的阳光渐渐变强,今天应该也是个好天气。不知是不是因为刚从南方回来,我有些不适应这样强烈的日光。
疲惫一股脑袭来,我不觉叹了口气。
这个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是累了,我就这样靠在长椅上睡着了。
听到小孩子刺耳的哭声我忽然睁开了眼睛。虽然我感觉只是刚刚睡下,可是一看表,已经11点半了。比起熟睡,我觉得用暴睡形容更合适。大概我是实在太累了的缘故吧。
邻座长椅也在我睡去的时候换了主人。又来了另外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母亲。沙坑里蹲着个小男孩不停地哭着,好像已经是世界末日的样子。没有睡足的我,脑袋里耳朵里都充斥着小孩的哭声。现在就应该是田坂说的一小时后的最佳时间,我蹬上自行车向公寓出发。
回到公寓的时候津村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在心中合掌感谢田坂。面对这样的事情,能否巧妙地处理好。男人的气量和价值不正是这种时候才能体现出来吗!
8个啤酒罐已经被一并收拾到厨房一角。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田坂做的。
总之,我没有闲暇,也没有义务替你收拾房间,也就收拾收拾啤酒罐罢了。田坂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津村知沙一直睡得迷迷糊糊,被田坂拽进汽车后也没有清醒,只嘟囔了句有点恶心,我想吐。
自己和这个女人交往,作为一个男人还要替她收拾残局,那一刻我有些感慨,男人真是不容易。看到桌子上田坂给我的留言条上写着拜托烦恼后和我联系。为了道歉请你吃饭时,这种感慨更加深了一步。字迹漂亮得让我看出了神。
房间里泛着很大的啤酒味。这在我刚从老家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估计当时看到津村睡在床上那一幕太过吃惊,鼻子已经变得迟钝了。不过,虽然我回家10多天都没有通风换气,房间里本应该就有味儿,结果因为空调之前一直开着,本来出门前关好的窗户也被打开,房间里现在除了啤酒味儿,反而没有其他的怪味。
闯进我公寓的津村知沙可能也觉得房间里比较暗就打开了上层的防雨窗,顺便打开了窗户。这些还不够,为了房间里面能更好的通风,她连空调都用上了。凭这点我断定津村应该是一个比较勤快的人。是呀,如果不勤快,也不会找出别人公寓的备用钥匙。
主人不在的时候穿进空房间这种非常识性,还有为了心情舒畅整理房间这种女人特有的应对能力。这种对立的东西在津村知沙这个人的体内是怎么共存的呢?简直就是异次元空间里的神秘领域。
虽然我感兴趣的地方还很多,但现在我只想躺下来,思考的事情留在以后吧。我先洗了个澡。冰箱里还剩了三分之一瓶乌龙茶,我对着瓶子嘴咕咚咕咚喝完后就直接钻进被窝了。衣服也没顾上换,腰上还缠着浴巾,就这样睡着了。
是睡着前还是睡醒后我记不清楚了,总之是突然想起了松野的话。在高知车站上车前松野对我说的那句话。你早晚得因为那个老女人倒霉。人生如果能够很长的话,一定可以遇到很多令人吃惊的事情。
直到晚上6点我才睡醒。托这次的福,虽然我这次旅行并没有离开日本,那之后的好几天,我却都因为时差的缘故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