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正站在饭店大堂私人泳池对面的玻璃门那里,当里伽子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从玻璃门旁边的观赏植物后面走出来时,我不假思索的环顾了一下周围。一瞬间,我还以为是附近有什么别的人在和我说话。
可是大堂里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是高中生,而站在面前的里伽子此刻也正在直直地盯着我。
那时我们到达夏威夷(更确切的说是欧胡岛)之后的第四天下午,那一天是旅行的最后一天,内容是自由活动。第二天我们就要返回日本了。
临走之前,我们可以去市内观光以下,逛逛太平洋国家纪念公墓和珍珠港,还有俳句花园和平等院,另外还可以悠闲的下海游游泳。虽然在高知已经看惯了大海这种东西了,但只要一听说可以尽情地游个够,大家的眼神就立刻变得不一样了。从那天早上开始,大家就都陆续拎着饭店特制的午餐盒子跑到了沙滩那边去了。
我从早上开始肚子就不舒服,由于午饭没吃好所以有点儿闹肚子,于是到了下午我就一个人回饭店了。我们住的房间本来就是狭窄的双人房,现在更是被调整成了三人间使用,加进了一张临时床位,因此就连只是在房间里走动都会感到很困难。为了增添风情房间还设有一个阳台,里面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张油漆已经剥落的白色小桌子和一把椅子,然而这也没能给人带来什么舒适的感觉。
1点半以后,我来到了大堂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去了海边,所以我准备在大堂里找一个认识的家伙,拽他陪我去海边散步。里伽子向我搭讪时正是在这个时候。
钱?我一头雾水的回头看着里伽子。
实在搞不懂里伽子为什么会向不是她同班同学的我借钱,而且更奇怪得是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名人。初中时的成绩的确能排进尖子班,不过现在却已经变得很一般了。在补习班里,我也只是那些成绩不起眼的人(这部分人数量很多)当中的一员罢了。
突然,我回想起来,自己暑假的时候曾经和松野一起跟里伽子打过招呼。
那个时候就已经记住名字了吗?
不知为什么我始终无法接受这个理由。总之,我是着实慌张了起来。
怎么,钱都花光了?,我带着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笑了笑。
里伽子穿着一件有些薄的白色半袖球衫,下面是黄色短裤。球衫里面穿着那件黑色水珠图案的泳衣,透过白色的球衫,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图案。
哦,不是,嗯,里伽子摆弄着披在肩膀上的夏装外套,嘴上小声地嘀咕着,之后又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其实啊,我带来的全部财物好像都丢了呢!
啊?你太不小心了吧,这可怎么办哪!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告诉老师了吗?如果已经兑换成旅行支票的话,好像只要马上联系银行就能采取一些补救措施。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赶快告诉老师比较好吧。
??我可不想挨训啊!
别说傻话了,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老师吧,钱财毕竟是贵重物品吗
我就像老头子一样展开了说教,而且十分认真,不知不觉竟然投入进去了。反观里伽子却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真是奇怪得很。
暑假时除了在料理店打工外,还会在客人比较多的周六、周日被叫过去帮忙,所以的确是挣到了一些钱,不过也正是因为了解了劳动的艰辛,所以才能从心底产生要珍惜金钱的心情,嗯嗯。
学校规定的零用钱数量是五万日元,而五万日元可不是一个丢了以后还能满不在乎的金额。
钱的确是很贵重啊,里伽子带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说道,然后又忽然古怪的撇了撇嘴角,我说,你听了可不要生气哦。我总觉得土佐腔的语调有点儿像时代剧的感觉呢,比如老出现什么阪本龙马之类的人的幕末剧啊。
她一边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一边儿自顾自地窃笑起来。接着,她又无视于愣在一边的我说道:对了,不如坐一会儿吧?,话音刚落她就已经坐在了私人泳池对面的白色藤椅上。
没办法,我只好也坐在了旁边的白色椅子上。
其实啊,我心里也挺着急的呢。还是都告诉你吧,其实我带来的基本上都是现金,因为旅行支票实在是太麻烦了嘛,所以啊,里伽子望着玻璃门另一端的泳池,若有所思地说着。
泳池里大约有十个左右的外国人,还有两个日本人,可是我们高中生却一个人也没有。不知什么原因,我们这批团被禁止使用游泳池。
你的现金是美元吗?
对啊,就是美元现金,大约有400块左右,里伽子皱着眉,表情很为难地说道,我还没来得及话呢就不见了,虽然我使劲地回想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谁让你把现金全部都带来的,老师不是说了么,现今最多只能带来两万日元,剩下的三万要换成旅行支票
话虽这么说,可也没人遵守啊。怎么回事,你的口气干吗总跟老师一样,杜崎君,原来你是这么听话的孩子啊?和我听说的完全不一样嘛,里伽子好像突然很生气,语速也加快了。
里伽子的说话方式一点儿土佐口音也没有,完全是标年准的东京腔,这也让我多少感到有些紧张。平时我只能在电视里听到这种强调,而我们这边的人也只有到法庭上打官司时才会用敬体。我本来没想到过标准语和方言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可当眼前一个人在用如此流利的标准语对着我指手画脚时,我却比预想中还要吃惊。虽然无法准确的形容这种感觉,但它的确和我们的方言风格完全不同。
一通漂亮的标准语听得我目瞪口呆,再加上感到对方似乎是在找碴打架,所以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痛快。
另外,以前我听到的那些事又该算什么呢?
总之,一连串的惊讶后,我的心情就只剩下仓惶失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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