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弹开了。
阿久津的表情充满惊愕,从里面也看得见。我也吃了一惊,比阿久津的刀法还要坚固,这是个令人开心的误算,话虽这么说,我却不知道发动攻击的方式。阿久津一次又一次挥刀,却劈不开魔术方块,所有的攻击都被弹开了,关在里面的我动弹不得。
时间限制,有这种东西吗?
身为裁判的影野先生会怎么判断呢?虽然胜负没有意义,但这样应该是不行的吧?究竟能从这场厮杀里获得什么东西?是了解我的性格有多恶劣吗?还是因为缺少自主性和积极性,所以我的能力想要纠正我?
阿久津不放弃,一直不停挥刀。总会有被她劈开的时候吧?不知道有没有设定物理性的承受度,明明是自己的能力,却一点也不了解。不过我创造出来的东西还真特别,如果创造出更简单一点的东西就好了,但是我并没有简单的能力。
好想输,我甚至开始这么想。不想给对方造成困扰,观战的人群也觉得很无聊吧,可以结束了,对我来说厮杀还太早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心愿传达了出去,保护著我喉咙附近的方块开始一个一个剥落。
阿久津停止了。
她直直地盯著喉咙附近大开的空洞,用恐怖的锐利眼神盯著。
她举起刀,然后。
一动也不动。
只有握著刀的手在颤抖。
一般来说,只要一记突刺就结束了。以阿久津的技术而言,要刺穿喉咙根本轻而易举,但是阿久津却没有动作,不仅如此,她的呼吸还越来越紊乱。
我也无法移动身体,喉咙附近门户大开。
这是一段不可思议的停顿,如果我是围观人群应该非常困惑吧。
水森阳向是不是用某种看不见的能力在进行攻击──那是个即使被人这么认为也不奇怪的场面,不过我绝对什么也没做。
结果最后,阿久津倒下了。
「砰」地突然倒下,然后不再起身。
她失去意识了。
包覆著我的魔术方块四散,像被地面吸收一样消失了,群众的表情和他们的反应直接地传达出来,每个人都一脸微妙的神情,那是「那家伙到底做了什么!」的表情。
我也想知道。
我赢了最强者。
毫无实感,我只是呆立当场。
输给我的阿久津不再到公园来,她应该不是毕业了,因为我看过村濑学长毕业的过程,所以知道阿久津不是,然后她似乎白天的学校也请假了。
失去了最强者的地方,似乎飘荡著意兴阑珊的停滞感。
「你在说什么啊,水森同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最强者了。」
站在我身旁的影野先生说。
「我只是赢了一次,没这回事吧。」
「阿久津冴绘同学可不是能够碰巧赢过的对手。」
「那个……最强者的称号有什么意义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被他含混带过了。
「……阿久津不再出现,果然是我害的吗?」
「这种想法对阿久津冴绘同学太失礼了。」
好难呀,为什么这样是失礼,我不明白。
「不管怎么样,你应该会被观察一阵子吧。」
的确,没有人再来找我厮杀。
所以我就和影野先生两个人看著其他孩子厮杀度过。想要用画笔表现残酷的某些东西的人、想要用左轮手枪射杀对方的人、将书包当作盾牌挥舞的人、用学校的桌椅想压垮对方的人,每一种方式,光看就觉得他们在诉说著沉重又痛苦的什么。
我再次和阿久津对峙,是在星期五早上。
一到学校,阿久津已经站在校舍入口的鞋柜前了。距离和她的厮杀已经过了一星期,当然她的手上没有握著刀,但我还是感觉得到她的杀气,而且只有她所在的地方,空气冻得寒彻心扉。
看来她是在等我。
阿久津的视线看起来像在瞪我,我的背后窜过一阵寒颤。
「……名字。」
她小声说。
「告诉我。」
在不自然的停顿后,她继续说,大概是觉得只有「名字」我很难懂她的意思吧。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呢,厮杀反而跑在了前头,顺序错了。
「水森阳向,我们同年,叫我水森就好。」
「阿久津冴绘,我是。」
「我知道,因为你很有名。」
「我们同年。」
「呃,嗯。」
对话的速度搭不上。
「阿久津,就可以了。」
「好,阿久津,那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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