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吗?」
「那家伙,刚才不是用日本刀和阿久津同学战斗吗?」
「是呀。」
「这次他又创造出和泷本同学一样的东西了。」
「……啊!」
那是个感觉非常讨厌的事实。
「那家伙叫县瞬,你可能不认识吧,因为他从国中开始就到村外的升学学校就读,我和他同年,家里也住得近。」
即使小学之前都念同一所学校,但如果国中高中不一样的话,记忆也会慢慢淡去吧,而且学年不同就更是如此了。
「你看,那家伙的剑,和泷本同学一样,连细节都很精致对吧?」
县学长创造出来的剑确实和泷本同学的剑外表一模一样,连小零件和细部装饰都几乎相同。
「县那家伙是想表达自己比泷本同学还要了解《背骨道》。」
「但是……」
我再一次比较两人的剑。
「散发出来的热度完全不一样。」
「对吧?」
村濑学长一脸伤脑筋地赞同。
泷本同学创造出来的剑,光用眼睛看就知道有某种东西涌出,他真的非常喜欢这部动画,光看他创造出来的剑就知道了。但是县学长的剑却没有散发任何东西,很难用言语表达差别在哪里,这是感受的问题。
「县那家伙没有自我,他所拥有的知识全都是为了向他人展现优越感的工具,我一直叫他不要用这种方式战斗,但是他连听都不听。」
村濑学长的声音里透露出不甘。
「反正他马上就会输了。」
虽然很辛辣,但现实就如同那句话一样发展。
泷本同学手上的剑发出光芒,像动画主角的必杀技「佛杀」一样,将县学长劈成了左右两半,县学长手上的剑也因为冲击力道而折断。围在两人周遭的人群众声哗然,但并没有人出言取笑。
村濑学长的脸都歪了。
虽然我并不是特意顾虑学长的心情,但还是像为了改变话题般开口。
「不管是泷本同学或是刚才的阿久津冴绘,他们都没有一丝犹豫呢,就算知道对方会复活,但这毕竟还是杀人呀。」
「因为他们已经被逼到了这种程度。」
话语中的意思非常沉重。
「我想你应该知道,但还是再强调一次,在夜晚的公园里毫不犹豫地彼此厮杀的这些少年少女们──我们……」
或许是觉得不应该说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村濑学长改口说「我们」。
「在白天现实的世界里,是无法随便伤害他人的。」
我明白,我能够同理这里的人。还不如说──
「还不如说刚好相反。」
村濑学长的话和我内心所想刚好一致。
「来到这里的人没有办法去伤害他人,啊,不对,没有人是不会伤害到其他人的吧,应该说是没办法故意去伤害他人。嗯……这个说法也不对,是不知道如何伤害他人,又或者是不知道如何与他人冲撞的感觉吧,害怕伤害他人,害怕与他人冲撞,这样子的人才会到这里来,你应该可以明白吧?」
「我明白。」
对我来说这也不是全然事不关己。
我也被某些事给逼到了会来到这里的程度,但我无法以言语清楚表达那是什么事。
「到底是谁设置了这样的地方?」
「不知道,我也是某一天突然就被呼唤到了这座公园来,然后没来由地理解了状况,没来由地接受,没来由地待在这里。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多亏有设置这个地方的那个人,我才能继续活著。」
继续活著,吗?
在我眼前的是身体被砍成左右两半的县学长的遗体,泷本同学正俯瞰著他。有血的味道,血泊不断向外扩散,夜晚的黑越来越澄净。
「啊,不过当然不觉得痛,这样的行为要是伴随著痛觉早就休克死亡了。」
村濑学长的语气太过开朗,让我感到很不安。
「但是不觉得痛真的好吗?我不是很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们不能肯定这种厮杀,厮杀就是厮杀,就算可以复活,也不能小看了它的涵意。」
这件事其他的孩子当然也都明白──村濑学长说。
「但是除了这样的方式,已经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拯救自己了,只有极端的方式,才能够学会与他人冲撞的方法。」
我想起了钟摆。不得不采取这么极端方式的原因,我想就在另一端,在这里互相厮杀的孩子们,或许现实生活中是极端地被禁止与人碰撞。
「我说,水森同学,你也发生过什么痛苦的事吧?」
这句话让我稍微涌起了反胃的感觉。
──痛苦的事。
记忆满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