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雷为什么突然那么做。也就是说,可能只靠发牌的手法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如果不是那样,还是他终于觉得自己快进入一决胜负的阶段呢?
在接下来的游戏,庄家掀开的牌是3,芭洛特拿到的是J跟9,然后喊”停止发牌”。
艾许雷掀开底牌,是5,他继续抽到A,合计是19。
双方再次平手,芭洛特忽然惊觉自己正处于生死关头。
要是在这里退缩的话,事情并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她卯足劲多加筹码。
那不过比鸟夫库克指示的金额多一点,那么做是对的,就算输了也还好。
只要能把自己的心意表现出来就好。
牌发过来了,艾许雷掀开的牌是10,芭洛特的牌是J跟2。
她被自己拿到的J所吸引,那是一张黑色的JACK——黑桃的单眼杰克(One—EyeJACk)。
这时她的眼睛很自然飘向艾许雷的底牌,而且察觉到红色卡片还在发睥器里面,她直盯着那些牌,最后喊了”再发一张”。
艾许雷避开红色卡片,抽出下一张牌,来的牌是一张9。
芭洛特接着喊”停止发牌”,眼睛又看了一下摆在发牌器旁边的红色卡片。
原本至今都在没多一张牌的情况下就结束的发牌手法,产和了些微的缺憾。
艾许雷掀开底牌,芭洛特在晚一秒的情况下看到了”那个”,A——那张像剑一样的黑桃,毫不留情挥向对手让他消失。
《这样是平手吧!》
芭洛特率先说道,黑桃A跟J——她觉得BLACKJACK会漂亮地”分散布两人手上”,应该是在”证明”什么。
艾许雷不发一语耸耸肩,芭洛特慢慢深呼吸,让自己的感觉稳稳凝聚在这张赌桌上,她完全没感觉到发生在赌桌外的任何事情,即使是铃风的视线。
艾许雷打开发牌器抽出里面的扑克牌。
然后把它们跟废弃的扑克牌混在一块,开始随意地洗牌。
芭洛特认真感觉他洗牌的动作,感觉扑克牌、艾许雷的手指、肩膀、心跳、呼吸,她用连堆积在桌面灰尘都没有遗漏的精密度去追那些动作。
场上充满了紧张气氛.沉默更是把那些气氛表露无遗,耳朵听到的只有楼层放的轻音乐,跟切牌的锐利声音,然后是人们的吵杂声。
芭洛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趋于平静,静到几乎快要沉睡,正当她心里这么想时,艾许雷忽然问她:
“我有问题想请教妳,可以吗?”
他的举动彷佛表示”也让我做一下跟其它庄家一样的工作吧”。
《……什么问题?》
芭洛特瞪大眼睛,谨慎回答他,其实她大可以不予理会.不过她觉得有必要理解、”解读”这个男人。
“没什么,虽说是问问题,其实只是轻松的猜谜游戏,现场的气氛这么沉重.也会让游戏变得无趣吧?”
芭洛特歪着头,艾许雷把她这个举动当做奉示”了解”的意思,于是点点头说:
“首先,可否请妳想象自己开着车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呢?”
《好。》
“然后在那条路的途中,车子的引擎突然熄火,妳处于非常倒霉的状况,四周也没有人家.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好了,妳会怎么做?”
不知怀着什么意图仍持续仔细追着扑克牌动作的芭洛特同答:
《我会等待援助。》
这是理所当然的回答,她也无意要炒热气氛。
“妳是说搭便车吗?”
《是的。》
“那么,根据刚刚的状况,如果是妳看到有人需要帮助呢?”
《我会视对方是否足以信赖再伸出援手。》
“原来如此。”
他点点头并露出就算吹出口哨也不足为奇的表情。
“双方都是50%的答案,应该说妳大致正常吧。”
这个说法更让她一头雾水,芭洛特皱着眉头反问。
《还有其它答案吗?》
这时候艾许雷突然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妳没想过有可能假装搭便车但趁机抢劫这种事吗?”
他反问这句话仿佛是在跟她说这就是猜谜游戏的趣旨,芭洛特无意识咬仕嘴唇,艾许雷很明显想暗示什么,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是说如果对方是抢匪吗?》
“不,那倒有些不同,有谁会知道对方是抢匪呢?就算对方真的是,应该更会假装得让人看不出来吧?”
《那你是要我不要救人吗?》
艾许雷一面悠哉洗牌,一面笑着说:
“我之所以说是50%的答案,就是指态度会依立场的不同而改变,这个嘛……譬如说另一个50%的答案是既然决定不救任何人。那自己也会做好绝不求助任何人的心理准备,如果决定要帮助人,就要抱持可能被对方杀死的觉悟再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