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配合全身脉动的呼吸来确实感受自己的存住。
她努力让自己在失去或赢得筹码时都能保持一样稳定的呼吸。
光是这个动作就让她明白,自己刚刚坐住这个位置的时候是多么们硬。
而且很奇妙的是,自己会那么紧张跟不安,绝不是因为筹码的金额。
六十万元——在过去的生活想都没想过这个数字。
的确正如博士所说的,拿到这么多钱而把事件忘得一乾二净,根本就不足为奇。
但在同时她也感觉到强烈的憎恶,那股憎恶不是用金钱就能放弃的。
那不仅是对金钱本身的憎恶,也是对觊觎它的人类的侩恶:自己跟周遭的人们无不因为金钱而遭过悲惨的下场,而下场越是悲惨,金钱反而就成了心灵上的寄托,越是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越是会被别人利用,而利用人的人又会在某处受到某些事物的控制而受到伤害。
所以现在的问题并不是金钱,倒是以金钱为名义而一直受到伤害的自己反过头来被金钱控制,被当成游戏中用来求胜的棋子,那比任何一件事还让芭洛特的胸中燃起熊熊的热情,而那股热情也绝不会妨碍游戏的进行。它被稳稳归纳在深处的呼吸,背后还隐藏着无论面临什么状况都能做出最佳选择的想法。
胜负离确实的胜利还有一大段的距离,标准赌本也一分一秒地缩减,她感觉到自己每前进一步,退路就慢慢消失。但是她几乎不因此而动摇,因为自己有明确的助力跟机会,她只要相信什么是最好的,然后继续前进就行了。
游戏好不容易进行了近二十回合,芭洛特忽然发现到某件事。
她从庄家的动作感觉到”什么”,她还稍微思考一下那究竟是什么。
于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芭洛特打算试试刚刚感应到的”那个”。
《再发一张。》
一瞬间庄家乱了手脚,原因之一是芭洛特手上的牌。
是Q跟9,合计起来是19,一般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再要牌的。
庄家把牌滑出来,牌面是2,显然芭洛特鲁莽的选择已经使其它赌客发出深深的叹息,“呼吸”也被打乱了。
如此一来点数合计是21——是芭洛特坐上赌桌后第一次拿到的”BLACKJACK”
庄家掀开底牌,竟然是10点。
如此一来合计是20点——现场只有芭洛特一个人赢钱,当庄家冷静地把一点五倍的奖金支付给芭洛特时,赌客们却并没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应该是说大家很快就明白芭洛特是蒙到的,所以才没有注视她。
而芭洛特自己做那个选择也没想到自己会赢,这点倒是完全表露在她脸上.
但是她抓到自信。她一面领受奖金,一面品味那个意义,
她思考的并非”是什么意义”,而是”其中究竟带有什么含意”。
——我有事想问乌夫库克你。
“怎么了?”
——我觉得庄家好像专找某个时机才发牌。
“找某个时机?”
——就是我们吐完气的那一剎那。
要是乌夫库克问她在说些什么,芭洛特还真没有自信回答。
只不过乌夫库克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外之外。
“妳是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彷佛在说”我现在就是打算教妳那个”,她感觉到原本不确定是否存在的意义,忽然问有了具体的重量.
——因为我故意把气吐得很长,结果他就”等我把气吐完”.
“既然妳发现到了,那妳住这个阶段该做的事就结束了,现在的妳正用自己的力量朝胜利前进呢!”
听到乌夫库克这么说固然很开心,但是她又突然因为不安而抬起头,连忙回答:
——才没那回事呢!我一直输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还没必要赢。这个阶段的目的就是”有意义地输”,妳只要以博士准备的计划为优先考虑就行了,届时妳将会赢,而我会在后面支援妳的。”
芭洛特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热,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安心感化成一根柱子竖立正身体正中央,无论多大的压力都断不了,足根富有柔软弹性的柱子。
“看来这场胜负到此告一段落了。”
乌夫库克这句话让她往发牌器的方向看,之前芭洛特插在堆积如山的扑克牌中那张透明红色卡片出现了,这也宣布游戏已经进行过一轮。
『等下一次的洗牌过后就进行计划。”
芭洛特紧握双乎,当做是给乌夫库克的回答。
当游戏一结束,庄家便把扑克牌集中起来。用滑顺的手法开始洗牌,根据右手的资金管理表,游戏次数总计是二十八次,其中只赢了七次,平手是三次,输是十八次,所以是扣除三千三百元。
赌桌上的赌客们又开始闲聊起来。
芭洛特直盯着庄家洗牌的动作,彷佛能从中掌握到些什么,像是他配合赌客的呼吸发牌的理由,她有预感能发挥自己的能力找出其中的疑点,不能只是坐在这里把一切交由运气安排,正当她心里这么想的时候.
“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