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收下吧,别客气。”
“是真的吗,李绩大哥,你可不能忘记喔!每年都要送唷!”
大概是担心李绩忘记,徐珍又补了几句:
“要是你忘记了,我倒还好,不过这头驴子可是会去找你算账呢。”
“我不会忘记的,你要好好照顾这头驴子喔。”
“我知道,不过这头驴子心里一定在想,被照顾的是你吧。”
“说得也是。”
李绩笑着说,然后举起酒杯敬辛谠。“辛兄,保重。”、“二十郎你也是。”两人没多说什么,只是用酒来表达自己的心意。此时无声胜有声,说太多也是多余的。至于李延枢,他虽然对李绩的真正身份感到好奇,不过他还是按耐住性子没有发问,只是黄汤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送。
天亮之后,辛谠、李延枢和徐珍带着那头驴子一起往东边出发,王式给他们二百两银子当作旅费,他们也大大方方地接受。李绩、王式和绿云目送他们三个启程,直到他们的影子渐渐和旭日融为一片为止。
“辛兄少了那根樟棍,似乎连走路都有点别扭呢。”
李绩喃喃地说。王式突然话锋一转:
“二十郎,你真的不想去见见你的兄长吗?”
“我已经在夹城见过他了。未来十年内,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王式无奈地摇摇头。他转过身,对石宗本做了个出发的指示。石宗本用回纥语下达命令之后,约二百名的回纥兵陆续跨上马背,准备启程。
李绩和绿云一起走去原先拴马的地方,不过才走没几步就停了下来。两个人的脸上一阵困惑,因为那里只剩下一匹马。
“喂,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只剩下一匹马。”
“可是我们有两个人,只有一匹马叫我们怎么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两位只好共乘一匹马了。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王式佯装若无其事地做了个礼,回纥士兵忍不住发出愉快的笑声。在石宗本用回纥语下令出发后,二百多名的回纥兵便朝长安的方向展开旅程。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王式一路往前进,没有再回头。
李绩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过一会儿,他才恍悟原来这是王式的刻意安排。他尴尬地回头看着绿云,绿云也带着腼腆的笑容望着他。
……这是发生在大唐宣宗皇帝大中元年(西元八四七年)十月的事。从这个时候起,绞缬城在中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