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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炬的亮光和回纥兵的呼声,在寂静的夜里倒到绞缬城的望楼。穿着暗红色衣服的哨兵见情况有异,赶紧敲响望楼上的铜锣。刺耳的铜锣声立即传遍城内每个角落,让早已一片混乱的情势更加恶化。乱阵中,辛谠利落地舞弄樟棍,将挡在前方的敌人一一扫平。经过一阵厮杀后,一行人总算来到城堡的大门。辛谠回头看后面的伙伴说:
“好,把门打开!”
其实在他下达指示之前,李延枢和徐珍早已先一步打开门扉。大门发出倾轧的声音后敞开,就在大门前面早就有手持火炬的队伍在等待。
“啊,是王大人耶!”
徐珍兴奋地跑出去,挥舞着双手大叫,他的声音引起了马儿的惊吓。王式举起单手,向后面的回纥部队做出前进的指示。
“王大人,要熄掉火炬吗?”
“不需要。”
王式严肃而明快地回答。
“我们必须尽早把这个地方夷为平地,以免百年之后,又有妖孽以这里为根据地再度危害世人,所以我们绝不能有宋襄之仁。”
回纥人气势如虹地高呼回应,然后兵分多路朝城内各地飞奔而去。一见到守着暗红色衣服的士兵,便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全部砍杀,游牧民族的剽悍本性仿佛又苏醒了。
Ⅴ
李绩和绿云两人来到城内的大殿。大殿位于地下室,偌大的空间里面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法这倒是有好几百支的火炬。由于火炬是以人脂作为燃料,所以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李绩和绿云的脚边倒卧着五、六名士兵,绞缬城城主就坐在他们正前方一张用人骨拼凑而成的玉座上。他身上没有穿戴任何的铠甲,只是披着用绞缬巾织成的龙袍,细瘦见骨的手掌搭在扶手的头盖骨上,旁边还放着一支白色的长枪。
“你们以为,你们之所以能到这里,是凭你们自己的实力吗?”
城主蠕动着嘴说。
“是寡人故意这么安排的。日子实在是太枯燥啦,所以每隔几十年来一场战斗,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你们完全操控在寡人的股掌之中,至于你们的下场,当然就是变成城堡里的装饰。”
“随你怎么说吧。”
李绩冷冷地说。
“不管你再怎么狡辩,试图把自己的罪行正当化,都动摇不了我们!你们杀死无辜的百姓,取他们的鲜血染布,甚至连婴儿都不放过,这种罪行简直是天理难容。滚回地狱去吧!那里才是你们这些人魔应该去的地方!”
站在李绩身边的绿云愤怒地说。城主斜了斜嘴角,然后从玉座上站起来,拿起一旁的白色长枪。那支枪当然也是用人骨做成的。
“怎么,你们难道不想要活捉我吗?”
“不、我们要把你碎尸万段!不过在此之前,必须把你的罪行公诸于世,让你接受世道的制裁!总之你是难逃一死的命运,在此之前,就再让你多苟活几天吧!”
李绩举起右手握住背后的“断影”。
“寡人说过,世俗的律法是制裁不了我的。”
“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李绩一跃而起,试图打掉城主手上的那支白色长枪。绞缬城城主举起长枪,熟练地做了个回转,枪身正好和李绩的“断影”咬在一起。瞬间,空气中爆发出清脆的异声,“断影”应声断成了两截,断裂的上半截还飞了出去。
李绩虽然抵住这一波强劲的冲击,但是整个人还是失去平衡跌到地面。在明显敌优我劣的情势压迫下,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发光的剑身。
“乳臭未干的小子!”
城主笑声中呼出的气息,引起烛光的晃动。
“就凭你那身三流的功夫和那把破铜烂铁,也想杀死寡人?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傻到这种地步!你们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怎么?还是跪下来向寡人求饶,求我让你们死得痛快,如何?”
恐怖和挫折败感就像把冰冷的利刃,狠狠地刺穿李绩的胸膛,尽管在此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不是普通人,但是他却没料到自己苦练多年的功夫,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
在刚进城时,李绩曾对城里单薄的防卫措施感到不可思议。现在,他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因为绞缬城城主根本不需要倚靠这些人为的视关来保护自己。
“寡人已经厌烦了继续隐居在深山之中了。”
城主发出一种听起来像是妖怪般的声音。
“等寡人解决你们这几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之后,就要去长安城了。到时候,不管男女老幼或是贫富贵贱,都将成为寡人的盘中飧啦,哈哈哈……”
城主每进一步,李绩就往后退一步。一旁的绿云见情势不对,抽出腰际的短刀朝城主的要害射去,虽然刀速凌厉,但是城主轻轻一挥手上的长枪,便轻易地将刀子弹开。接着,那支长枪突然像水里蛇一般,以蜿蜒的路径朝绿云的脸部攻击而去。绿云整个人反射性地往后仰,做了一个后空翻,惊险地躲过了攻击。
几乎在同一个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辛谠!他大声地告知李绩他们,王式已经带着回纥兵前来支援的消息。他使劲地挥舞着手上的樟棍,忽然叱喝一声,棍子朝城主突击而去,以力道和速度来说,辛谠的这一根绝对可以击中对方。城主没有闪避,反而丢开自己的武器,用双手钳住辛谠的棍子。
接下来发生的光景,连一旁的李绩和绿云都几乎不敢置信。拥有搏牛之力的大力士辛谠,竟然在城主的强大压力下节节后退。一步、二步、数步……不断地被逼退,辛谠使尽浑身的力气只住对方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