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章 残月之卷

且因为她父亲的死而非常伤心,脸色憔悴不堪。”

  不过六年来,宗绿云担负起镖局的重担让她成长了许多,这段磨练让她变成女中豪杰,而且也出落得更为美丽。这也是为什么在慈恩寺的时候,李绩没有认出她的原因。

  听完李绩这番话,李延枢下了一个定论。

  “李兄,她心里一定恨透你了。”

  “嗯,也难怪她会对你不谅解。”

  辛谠点头,表示体会。李绩虽然一脸无辜,但也无法提出反驳。

  “不过你也不需要耿耿于怀,或许时间久了,你们的恩怨自然会消失吧。”

  原本在一旁顾着吃的徐珍也凑上这么一句。李绩虽然也想化解这场不必要的误会,但他知道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赶去京兆府查问那个在王式家纵火的嫌犯。出面接待的是京兆府总捕头,他和李绩有过一面之缘。基于王式的颜面,捕头态度客气地问他报告案情,只是他所提供的资料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我们只知道他是以二百两雇来的杀手,其他的不管我们再怎么逼问,还是一问三不知。依我看他是真的不知情。”

  “我可以见他吗?”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呢。”

  这通常是要银子的固定台词。李绩偷偷地塞了五两银子给他,捕头二话不说便带他去牢里。经过一翻讯问,所得到的结果和总捕头说的差不多。不过李绩还是向京兆府索取一份失踪者的名单拿回去给王式。王式确认了名单后,粗估和本案有牵涉的人数至少有上千人。

  “这些人或许不见得都成了绞缬城的牺牲者,不过我想至少有数千人已惨遭毒手了。”

  “搞不好有上万人呢。”

  在这样繁荣鼎盛的太平盛世,居然还有如此黑暗的角落,一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叫人直打寒颤。

  宗绿云花了三天的时间总算将文件上罗列的人名和地名译成了汉文,对搜索行支提供极大的帮助。长安城里绝买过绞缬巾的人名和地址通通在名单上,大约有五百人左右。其中不乏高官巨贾、还有一些落榜的考生、以及滞留在长安的富家子弟。

  京兆府收到王式的通知后,府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京兆尹立即召集官兵在九月二十八日的夜晚,把名单上的人全数逮捕入狱。行动规模之庞大,简直可以用“一网打尽”来形容。被捕的人犯中很多都在当晚就主动自白。

  他们表示,当卖布的人跟他们说绞缬巾是用人血染的时候,自己也受到相当的惊吓。虽然想要报官,但是却遭到胁迫。因为绞缬城的人恐吓说,要是绞缬巾的内幕被揭发的话,购买的人也会被视为共犯,治同样的罪。

  就这样,这些人只好被迫继续买绞缬巾,而且还得帮忙介绍新买主。最后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不过并非所有被捕的人都自认有罪,其中有几名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驳。

  “有法律规定说不能用人血染布吗?既然没有这条法令就不能判我们的罪!”

  面对这种强词夺强的顽强份子,王式实在是无法容忍。他交代京兆府,对这些人要严加审问。说穿了,就是不排除施以严刑逼供。当然并不是真的要酷刑伺候,只是拿刑具吓吓他们。果然,那些人一看到刑具都吓得脸色发白,态度顿时软化。

  不到五天的时间,那些被京兆府抓去的人已经写满了堆积如山的口供。内容不外乎是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绞缬巾,之后遭到奸人胁迫。这些人可以说是被害者也可以说是共犯,因为他们的确出钱支持绞缬城。据判断,一年下来,他们贡献给绞缬城的金额就有五万两之多,甚至还曾经高达十万两。

  绞缬城就是利用这笔金额,豢养了上千名男女。既然知道绞缬城的经济来源,京兆府也加快了办案的脚步。

  长安城的西北角上许多荒地,那里保留着许多汉朝的遗迹。京兆府的搜索线当然不会错过这里。大约有三百名的官兵在三天的时间内,搜索了这一带的废寺、空屋、和菜园、森林。

  “这里的兔子和狐狸一定不胜其拢吧。”

  虽然这次的行支无功而返,不过长安城的街坊之间早已充拆着不安的气息。他们看到官兵们逐街逐巷地搜索嫌犯,各种流言也因此流传开来。说是长安城里有妖魔作怪,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是这样。长安城的父母被吓得不敢让孩子到外面玩耍,晚上睡觉时也是紧闭门户。尤其是秋末的寒风吹过家里的屋顶,听起来更是让人联想到吃人魔的狰狞笑声。

  在十月的某个新月的夜晚,长安城内的第一阶段的搜索总算是告一个段落。王式的家里摆设简单的宴席,慰劳所有人这段时间的辛劳。大家举杯讨论,谈的内容都是关于绞缬城。李绩对王式这么说:

  “我真是想不通,绞缬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反复地思考,就是猜不透其中的理由。”

  “这是当然的了。”

  王式冷峻而严肃地说:

  “残杀无辜的无百姓,用他们的血来染布,然后又胁迫那些不知情买布的人。一般人当然无法了解他们的用意。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难道你想要跟他们一起去卖绞缬巾?”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李绩显得有点尴尬。辛谠和李延枢也以异样的眼光看着王式。连徐珍和绿云也是一脸的讶异。

  “真是对不起。”

  王式垂着头,知道自己的失态。

  “其实也没什么好道歉的,只不过今天你的话锋似乎尖锐了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王式沉默了半晌,重新整理好情绪之后,才又开口说话。

  “以前我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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