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吗?”
“没错,这是很有可能的。”
“对方未免也太难缠了……可是,究竟有什么原因,让他们非置皇上于死不可呃?”
语气中明显可以听出,王居方似乎认为王式的看法只不过是危言耸听。王式平谈地回答:
“要是皇上遇刺身亡,你认为大唐帝国会变得如何?虽然这样揣测令人胆寒,还是要请王在人用心思量。”
的确,宣宗一旦去世,大唐江山将没有同样的明君可以取代他。届时,宦官们会拥立幼立继位,再次把持朝政,宰相形同虚位,割据一方的蕃镇势必会群起反叛,违抗朝廷,天下将会陷入空前的混乱……想到这里,王居方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晕眩。
“你的意思是说,绞缬城的人的用意,就是希望天下大乱?”
“对那些人来说,乱世反而更有利于他们的生存。死人一增加,他们的血液来源就不虞匮乏,这么一来,谁也不会注意到绞缬城的事。”
“嗯,有道理。”
王居方恍然大悟似的喃喃自语。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弄翻了桌上的茶杯,所幸时扶住了杯了。
“我没空在这里继续闲聊了,我得回宫里去了。皇上身边必须要有人保护。”
王居方匆匆告别之后,王式独自把茶慢慢地喝完。之后,他又到西院,宗绿云早就准备好文件在那里等他了。
京兆府终于把徐珍从黑船上抢来的箱子归还。里面的文件也原封不动地放在里面。王式找宗绿云来就是为了解读箱子里的好些用外国字写的文件。以王式的人脉,要找到像徐珍、宗绿云这类有一技之长的人并不困难。
绿云的父亲是汉人,母亲是回纥人,一家人都是景教的虔诚信徒。绿云曾经这么自我介绍过。
“我父亲曾经说,我就像长安城这个大城市。”
说得妙啊!王式打从心里佩服绿云的父亲的巧喻。的确,长安是个人文荟萃的国际大城市,从绿云身上就可以看得出这种气质。
“要请你百忙中前来做这件事,真是不好意思。怎么样?可以看得懂吗?”
“不是会部都懂,不过这的确是西方的语方没错。这上面写的好像是人名和地名,我只要把它们译成汉文就行了吧?”
“那就拜托你了。你刚才说这是西方语言,那么,是波斯、大食、还是回纥呢?”
“都有,但是里面还有我从未见过的文字。我这么说或许不太负责任,不过这些字可能是来自比波斯还遥远的国家。”
辛谠好奇地插嘴问道:
“这么说,绞缬城的人有可能是来自遥远的西方之人啰?”
“这也很难说,我想他们之所以用这个文字,是不希望外人看懂吧。”
李延枢仍不放弃自己的看法继续说:
“说不定,这是一种暗号或字迹之类的东西吧。”
“嗯,有可能。”
王式点点头,没有否定李延枢的话。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文件上的外国文字本身就是他们惯用的语言,只不过外人看不懂罢了。
宗绿云耐心地查着字典,仔细地解读这文件的内容。她表示,波斯文字和汉文不同,单独的字母本身并没有意义,只是表示发音而已。这一点让李延枢感到很佩服。辛谠也想起了从圆仁那里听来的日本文也是同样的构造。绿云虽然得到大家的信赖,惟独对李绩却编丝毫不假以颜色。就连王式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她也只是冷谈地虚应一声。
“我可不期待一个无能的镖客能帮上什么忙。”
“你说谁是无能的镖客?喂、李绩大人可是武功高强的剑侠呢!”
李延枢发出不平的抗议,不过被讥为无能的李绩却默不作声。看得出来他心里并不服气,但也没见他为自己抱屈,只是把脸别过一旁。看到两个人的这幅光景,引起李延枢的好奇,他想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过节吧。
尽管辛谠要他别瞎猜,但是李延枢就是不肯罢休地想要一问究竟。因为打从进入长安之后,他们所经历的尽是打打杀杀的血腥场面,所以对于这些男女之间的二三事特别感兴趣。不过他也知道从宗绿云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趁着酒席之间,硬是来个打破沙锅问到底。李绩拗不过他。只好把事情的原委说给他听。
“约六年前,我曾替一家镖局工作。”
后来镖局的掌门去世,继承者就是宗绿云的父亲。但是镖局内部有人不服气,企图独立门户。不过那个人恶名在外,根本没有人愿意追随他。在恼羞成怒之下,勾结了敌对的镖局暗杀新的镖局掌门。李绩当时正好是宗家雇用的镖客。
“虽然主谋者当场被杀死,但是绿云的父亲也惨死在她面前。”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延枢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原以为是小俩口在闹别扭,原来并非如此。倒是辛谠问起:
“这么说,绿云就是因为这件事而对你不谅解啰?”
“是啊。”
“那么,你们在慈恩寺的时候,也没有交谈过啰?”
李延枢一面在李绩的杯子里斟酒,一面问道。
“不、当然我并没有注意到是她。”
李绩表情认真地回答。
“因为她实在变化太大了,六年前的她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