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后记

  ——在祈祷之前——

  我不太记得有生以来第一次投稿小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当时因为是在稿纸上以铅笔书写,因此我的手边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唤起记忆的资料。不过,我记得内容应该是关于圣诞老人的故事;我用了三十张左右的稿纸写成了短篇作品。

  那应该是在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吧。结果是完全不被理睬,不过,那是很快乐的回忆。因为当时连投稿的方式都不懂,因此像封装等作业都在朋友家进行。当时朋友建议我「你就装在塑胶袋里吧」,我记得还为此吓了一跳。

  朋友连前往邮筒的投递作业都陪伴我进行,两个人便到他家后面的邮筒投递出牛皮纸袋。当时太阳已西沉,周边没有任何人影。

  在确认了好几次之后,我将邮件塞入邮筒里。完成了——就在我要回去的时候,被一旁的朋友留住了。

  「要好好祈祷。」

  朋友对我这么说。我当时感到非常讶异;两人便并排在邮筒之前,默默地合掌祈祷。

  没有什么宗教信仰的我,不知道当时该对着什么祈祷。也许是对着阅读投稿作品的编辑部,也许是神,或者其他的什么也不一定。我一心一意默默地祈祷。

  之后累积了投稿经验,虽然我不会再对着邮筒祈祷(姑且不论我曾经哀求夜间邮局的柜台窗口

  「拜托您用今天的邮戳……!七但是每当我要投稿小说的时候,我都会想起

  「要好好祈祷」

  这句话;并且也会想起在我身旁,为了我写的故事而合掌的朋友;

  无论过了多久,我依旧只写得出不成熟的故事。我所能做的,也还是每天书写并且祈祷罢了。

  而现在,虽然不记得事情已经过了几年,但是那天深夜的合掌祈祷,似乎有了结果。虽然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成果,但是比起夜空中的星光要到达我的手边是快得多了,因此我认为相当成功。

  我曾经像发烧的病人一般,也有如恶劣纠缠别人的醉汉一般,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写出简单的故事。我想要写出简单的故事,绝不想写出名留青史的故事。我希望对读者来说,我的故事是一次性的,只是一个过程;即使长大后就被忘记也无所谓。只是,只不过啊,我希望那一个阅读的瞬间能让读者心有所感,产生像光芒一般的东西。例如没有看过书的某人,或者认为书本无聊又难懂的小孩子,能让他们的世界拓展开来——就如同之前的我一样。我希望能写出像这样的小说。

  我一直如此喃喃自语地活了过来。为此,我需要理想和漠视现实的漂亮话。面对前辈一脸世故地表示:

  「只靠漂亮话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我曾经回答说:

  「我会如此活下去!」

  虽然这样的年轻和稚气不再,但是我仍然咬紧牙关作着我的梦。到今天,我也依旧在作梦。

  本书《角鸮与夜之王》的成形是在我高中三年级的时候,正值为大学入学考试的冲刺期。我为了突然从自己内心深处涌出的故事,而内心怦动不已。我只顾着写下闪烁而出又消逝而去的场面,两天便写满一册半的大学笔记本,然后将它悄悄地收进书柜里。进了大学之后,我要来写下这个故事。我的第一篇长篇小说,要最先写出这个故事——我当时这么想。虽然大学入学考试之间也有过不为人知的痛苦,但我每次都悄悄地告诉自己:

  「这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的这个故事,也对至今未曾见面的某人而言,成为特别的存在——那便是我至高无上的幸福。

  为了让这个故事问世,我受到多位人士的关照。早一步读到这个故事的朋友们,对小小的角鸮赋予关爱和鼓励;在一切结束之后,替我庆幸、给予我安慰。其中也有赋予我故事中重要角色灵感的朋友们,如果没有她们,我无法完成这个故事。

  自从获得大赏的殊荣之后,我受到执行编辑以及多方人士的关照。有那么多的人,为了尽可能将此书以最好的型态出版而竭尽心力。我是个乡下人,面对他们真的是诚惶诚恐。评审委员的老师们、以令人赞叹的封面描绘了角鸮世界观的矶野宏夫老师、阅读此故事并且理解小小角鸮的有川浩老师,真的很谢谢你们。当然,要致上特别的感谢给未曾见过面的远方的各位读者。

  发表得奖时,我所尊敬的小说家送了我一句话作为祝贺:

  「希望你的话语,能对数万年轻读者的心施以魔法。」

  尽管我还不成熟,也不会施以魔法,不过——今天,我也依旧会虔诚祈祷。

  红玉解说有川浩(shine:偶尔插话的是我,他的解说在哪——)我招了。我为这个故事哭过。我输给了这份不标新立异的直率。可恶!

  老实说,因为这是在我相当忙碌的时候,被要求写的解说,所以我不否认心里曾稍稍想过,要花时间看这部作品还真麻烦。

  既然如此,就快快地尽我的义务吧——于是我一拿到原稿,便立刻阅读了起来。然而,哇!这股引力是怎么回事?

  我感到自己的颈子被抓住,并且被拖入原稿里。不妙,一不小心就会被牵着鼻子走呢。人家拜托我写解说,可不能单方面被拖着走啊!

  慌忙地整顿好自己,之后就是拔河状态了。与其说是拔河,也许该说是钓鱼状态吧?鱼竿是对方,我是鱼。而且,这钓线之粗的!

  就结果来说,因为一口气读完,加上被感动得哭了,所以算是巧妙地被文章拖着走了。就胜负来说,我输了。对啦,我输了,有什么不服的吗!这是一部以平易近人的文章所写出,有如童话故事般的作品。

  就如同开始于「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处——」的故事,当中的世界观设定不会太清楚一般:在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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