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魔力还给他就好了,不是吗!?」
「你是当真的吗?」
灰发的国王在此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你如果真的这么做,那么恢复了魔力的魔王,会率领魔物们进攻这个国家呀。」
「……夜之王不是普通的魔物。如果和他商量,也许能够理解……」
「你说这什么天真的话。安多克,你要用这种想法将这个国家、以及所有民众暴露于危险之中吗?」
国王用锐利的眼光看穿安多克,并且质问他:接下来便轮到安多克闭上眼睛了。他仿佛紧咬着臼齿似地,发出声音说:
「我来保卫——」
他将两手手掌放在桌上,垂着头,用快要哭出来般却强有力的声音说:
「所有的国民……以及这个国家。」
灰发的国王并未因为安多克的话逾越本分而反驳他。他直直地俯视着安多克。
过去,当在这个国家之中算是名门的马克巴雷恩家么子将圣剑从剑鞘拔出来时,年纪最接近他的哥哥立刻来向国王越级上诉。他当时表示:
「我弟弟不适合拿剑,他太过于温柔善良。」
而在这之后,当时身为马克巴雷恩家当家的长兄则来禀告完全相反的话。他表示:
「我弟弟太过于严厉,不适合拿剑。」
国王认为,这两位兄长都没有说错安多克要握剑,是太温柔善良,同时也太过于严厉了。他的剑,是一把不能不泯灭生命的剑。而他却又是会寄情于自己所斩杀的生命之人。
尽管如此,他能以圣骑士的身分成为这个国家的「象徵」,是因为他找到了必须用剑去守护的目标。那就是他心爱的妻子,以及可以说是家族的这个国家。国王将他坚毅的手放在安多克的肩膀上。
「……这个国家的国王,是我。」
国王连珠炮似地说:
「我承认这其中是有误会,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法子了。原本讨伐魔王便是自古以来有待解决的课题。为了确立这个国家魔力的象徵,以及为了以强大的魔力为这个国家带来繁荣。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安多克咬合的牙齿发出了声响。他不是不明白国王所说的。这个男人总是将国家摆在第一优先来做考量。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是个名君,有此王才会有现在的这个国家。
「你是打算使用从夜之王身上夺取来的魔力……」
安多克开口,口气近乎讥讽。
「来施魔法治疗狄亚的手脚吗?」
他一直是清楚的。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也一直没有说出口。如果取得强大的魔力,首先这个国王所希冀的事情——
「我是为了……这个国家。」
只有在这个时候,国王又别开了视线。
「我无意要在狄亚之外另立继承人。然而他的那副身体,在我死后是否能够守护这个国家呢……只要我能力所及,我愿意做任何事。我将调整所有的军备,发展农业和商业。然而,以那副手脚……以那副手脚,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个王位的沉重压力呢?」
安多克无法对这个笨拙的国王再多加以责备。
他只能藉由这么做,来爱护自己的儿子。就连没有子嗣的安乡克也能痛感国王的这份心情。
「……那么角鸮要怎么办呢?」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不说。
「到现在还是为了寻求夜之王而哭泣的那名少女,她要怎么办?」
她会为了思念夜之王,发出那样悲痛的喊叫声:她到底该何去何从?国王叹了一口气。
「……安多克啊,假设我放走了夜之王,然后他和角鸮一起回到那座森林。假设角鸮又再度回到那座森林……难道你要说那就是幸福的结局吗?你真的能如此断言吗?」
面对国王的话,安多克脸色一时黯然。
「你认为那个魔物具有带给一个幼小的人类少女幸福的意志吗?」
「但是……!就算是如此……」
国正转身背对似乎还想对他说些什么的安多克。他从执务室的窗户望着城下,口吻柔和了几分后说着:
「由你们来养育她吧,安多克。如此一来,那名可怜的少女就不会再为生活所困了。用你们的力量让她得到幸福啊!」
国王背对着安多克,因此无从知道国王到底以什么样的表情在说这句话。然而就是现在,身为一子之父的国王说着。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所谓的幸福吧,安多克啊。」
安多克咬了咬嘴唇,他用力地闭上眼睛。
他很想让角鸮过着幸福的日子;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能用他们的力量带给她幸福的生活。无名的少女带着纯洁无垢的眼神,在安多克的眼前得到重生;他认为这也许就是命运。他想,她就是为了接受他们的爱护和慈爱而现身在他们面前的。
他同时想过,如果他们能教导那名可怜的稚嫩少女,让她知道生命中更多的精彩和奥妙,那该有多好。如果能够引导这个原本连眼泪的意义都不知道的少女,那该有多好。
但是到底有谁会知道呢?为什么毫无关连的他人,有权去决定一个人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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