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大楼的瞬间,逆岛菖蒲的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

  一样是全身名牌的打扮,只是款式和先前那套不同。戴着眼镜。好不容易现在来到有阳光的地方,却反而不见她老是撑着的那把伞。一副称之为手环则略嫌粗糙的手铐,正铐在她腰前的双手上。这样一来即使是下雨也无法撑伞了。之前那副铐住我的手铐被我带来这里了(本来想说逮捕椎冢鸟笼时还派得上用场),那她手上那副是勘缲郎的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

  「你或许正打算跟犯人来场激烈的生死决斗,上演一出成功救出人质的英雄剧吧!可惜现实并非如此,我不会让那种真相大白的情节发生的,宇田川樒小姐。你的压轴好戏就到此结束。」逆岛菖蒲一面微笑,一面点头说道,「哎呀!万万想不到你竟然就是『那个人』啊!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当初至少要看一下揭发自己的侦探长什么样子才对,不过实在是不想见到侦探的那副脸孔。」

  「你为什么……会在这……」

  对方讲了什么我都不管,只是重复着同样的问题。因为我完全搞不懂,为什么现在这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勘缲郎怎么了?拘禁他的手铐怎么会铐在逆岛菖蒲的手上?

  「勘缲郎呢?虚野勘缲郎到底怎么了?」

  「……跟我的期望完全不一样嘛!本来以为勘缲郎那孩子跟我是同一种人……」逆岛菖蒲在嘴里嘀咕着我听不懂的话。「……真的,预料错误、那孩子跟我……跟我这种人完全不一样。」

  「?」

  我一面猜着话中的意思,一面等她说下去,那张原本微笑的睑有些歪曲……一段沉默后她再度开口。

  「那孩子竟然哭着想要说服我,不顾羞耻地就跪在房间肮脏的地板上,对找说什么杀人是不对的行为。」

  「……」

  「你知道吗?到现在还有谁会跟这个『杀眼』解释人道这玩意儿?大家光是责备,却没有人愿意用劝导的方式跟我沟通。当然我是不打算接受他的劝说,不过看到他苦苦哀求的样子,怎么忍心拒绝。哎!想成为坏人,会觉得内疚绝对是致命伤。本来是打算将侦探杀得一个也不留,不过只要有一个像他那样的孩子在,还杀得下去吗?」

  逆岛菖蒲停了一会儿。她这样说……就像还不确定是否清楚对自己而言具决定性的一件事。接着,抱着正因为知道才要说似的决心继续说道:「……不!我下不了手。就算我是个杀人犯,或是曾当过侦探,但我不是地狱的恶魔。连个孩子的请求都听不进去的话,我一定会更恨我自己,那就跟侦探没两样了。」

  「……」

  「哈哈!看来我是老了,脑袋开始不灵光了……一个人的存在竟然可以改变我这个人,真是想不到……」

  也就是说,逆岛菖蒲被虚野勘缲郎说服出来自首?不管是从她手上的手铐,还是现在的状况来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怎么有这种事?我用了合气道——暴力好不容易制伏住椎冢鸟笼,那个勘缲郎却只靠一张嘴——充满诚意但什么技术、口才也没有的简单话语,就将「杀眼」逆岛菖蒲给说服了?

  「逆、逆岛小姐……」

  「别碰找!」

  她拒绝正要将手伸向她的我,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冷峻的神情,直直地瞪着我。

  「我还没有堕落到要被侦探污秽的双手触碰。不要以为我已经完全『屈服』了。」

  「污、污秽?」

  警卫听了激动地想要反驳,却被我及时阻止,逆岛菖蒲带着轻蔑的冷笑看着我们。

  「别误会了,我现在要去的是警察局。我绝不接受那些没用的侦探帮忙,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干涉我的事。我只是要处理一些事,才顺道来这里的。」

  接着她越过我,在「静」椎冢鸟笼的身边站住,用威严的语气命令道:「站起来!」

  椎冢鸟笼一语不发地躺在那。不过这是当然的,在情急之下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被那样一摔,是常人的话不躺个三天是不会醒的。她又不是外行人,看一眼应该就知道了。

  「站起来!」逆岛菖蒲仍然对着椎冢鸟笼重复命令。

  「我说站起来你是没听到吗?鸟笼。」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对「静」称呼姓名。「快站起来!如果你自认是我的伙伴,就给我站起来!站着,然后到我的背后作掩护!我不能没有你!」

  不知是真的听到了或只是偶然,椎冢鸟笼恰好在她语声一落的瞬间睁开双眼,在大家的注视下站了起来。这一定是听到他开口的唯一机会——但他依旧什么也没说,像平常一般,理所当然地跟在逆岛菖蒲身后。逆岛菖蒲转向我,把手伸过来问道:「还有一个手铐在你那吧?」

  我默默地将手铐递过去,她像是极怕接触到我的手似地,小心翼翼接了过去(看来她真的是很厌恶我),先铐住同伴的右手,接着要铐住左手时,她似乎改变了心意,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自己的左手上。

  「请让开,肮脏的侦探。我们要退出这场闹剧了。你们也胡闹够了。就祝你的双手从今以后继续被欲望、流血和悲痛的叫喊声污染。有手才能够洗手。不过,你们连那只洗的手都没有这件事、想得到什么第一个用的方法就是用抢的这件事,就请牢牢铭记于胸中,无止尽地来回在地狱间。」说完,两人背向我们。

  这气势太别人了,就连警卫们也是噤若寒蝉,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而身为日本侦探俱乐部的侦探,明知绝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却只能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走了大约十公尺后,他们突然停下脚步,逆岛菖蒲回头问道:「宇田川樒小姐,还有件事想请问你。」

  「……问吧!」

  「五年前那件事……你是怎么发现我很可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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