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张牌是红心3。那么,现在从红心2到红心6都有了。算数再不好的人,也知道这种牌的机率和同花大顺一样渺小,何况这还是在无法交换牌的条件下,如果是梭哈的话,勘缲郎就算大获全胜了。这已经不是运气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过于巧合。以机车来讲,或许还是可能发生,但在统计学上来说,这根本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天方夜谭。就像小说中的主人公或侦探故事里的名侦探总是大难不死,拥有异于常人的命运。他们嘴里谈的虽是一堆逻辑理论,但自己本身的存在和遭遇却完全不合道理。这就是逆岛菖蒲所憎恨的,虚野勘缲郎以此为志的,而我曾经梦想的名侦探。
「快啊,菖蒲!快把最后那张牌翻开!我敢说那一定是Ace,而且还是红心Ace!跟你们这些家伙不同,我虚野勘缲郎是不可能自爆的(Burst)!如果输的话,就连我这个身躯也一起当赌注赔上!快把牌翻开,然后给我滚到地狱去吧!」
「……」
逆岛菖蒲将手放在最后一张牌上。
「勘缲郎,」她透过眼镜狠狠地瞪着勘缲郎,用一种带着些许犹豫的低沉声音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当侦探?以你的条件,应该还能找到其他轻松的工作啊!」
「我才不要轻松,超无聊的!所谓的自由其实就是来自于不自由,所以不自由才是最棒的。那种平淡无趣的幸福对我来说,别说是地狱了,根本就像是坐牢般痛苦。」
「就算这样……」
「这还用说吗?因为当侦探够屌啊!没其他理由。」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动机,那我保证十年后的你就是第二个逆岛菖蒲。因为你理想中的那种美好是不存在的、什么灿烂辉煌的东西,就算翻遍这宇宙,也永远找不到,至少就侦探的世界而言是如此,当侦探就好像堕落在绝望深渊、虽然只是假冒的,但毕竟我也在日本侦探俱乐部待了两年,这些感想绝对错不了。」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当侦探啦!我在乎的,单纯就是一种对生命的态度。眼前有个『巨大的东西』等着你来挑战,却装作没看到,这太不像话了嘛!」
「所以所有的难关都是为自己而存在……这就是你想说的?」
「不是吗?」
「是没错!每个人刚开始都会这样以为……」
逆岛菖蒲并没有翻牌。取而代之地,她将手从牌上收回,走向椅子重新坐了下来,用力伸了个懒腰后,把视线转回到我和勘缲郎身上。
「我宣告放弃。」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向勘缲郎说道。
「……放弃?」
放弃,也就是认输。在扑克牌游戏中称为Drop,依照BlackJack的规定,必须无条件付出赌注的一半作为罚金。
「喂!你少在那自作主张,我记得在BlackJack里庄家没有放弃的权利啊!」
「反正早就没按正式规则在玩了,我想没必要再计较那种细节吧!从你身上,我已经学到许多荒唐无稽、非现实且超乎想像的『做事方法』了。真的,已经够多了。」她又站了起来,拿出一把不知从哪出现的小刀,然后握着手铐钥匙走向勘缲郎。「真的,已经够多了。真的,已经够多了。真的真的,已经够多了,』
「……」
「你可以得到赌注的一半,也就是能得到松绑的只有你。这样够了吧?反正你现在去追也不可能赶上鸟笼。」
然而,勘缲郎对这个提议摇摇头,
「不!如果只能选一个人,那就放睦美走好了。」
说着,他用头指了指我的方向。我吓了一跳,逆岛菖蒲却只是点头说声:「喔,是吗?」就把缠绕在我身上的绳子切断、解开手铐。虽然这是经过数小时后重获的自由,我却无法理解得到这份自由的原因。为什么勘缲郎选择让我被释放,而不是他自己?
「等一下,勘缲郎……」
「喂!菖蒲,至少帮她准备个代步工具嘛!就算真的追不到,只用走的也未免太令人绝望了吧!」
「……随便。」逆岛菖蒲朝找丢了把钥匙。那是种像是对什么事都已无所谓的态度。「这间废弃屋旁有一部机车。是重型的,但我想没问题吧!」
「等一下,我……」
「快去啊!那栋大楼就要被炸掉了!」勘缲郎激动地怒吼。第一次那么情绪化地,第一次这样对着我怒吼。「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梦想着的日本侦探俱乐部就快要消失了!快!或许还来得及!」
「……勘缲郎。」
「难道你要放弃?这可是你一直梦想的机会喔!压轴奸戏就让你来演,快去吧!给这家伙看看什么才是你想成为的侦探真正的面貌!「勘缲郎瞪着逆岛菖蒲。「告诉这笨女人,只有自己熟悉的地方并非等于全世界。这家伙就交给我,你快去阻止椎冢鸟笼,这是你的工作!虚野勘缲郎的事我会负责,萝卜睦美的事就交给你了!」
「……」
还没等勘缲郎说完,我如脱免般冲了出去。没有回头,绝对不会回头地冲了出去,将逆岛菖蒲和勘缲郎留在房间,跑下楼梯奔向屋外。正如逆岛菖蒲所言,那儿停了一部机车,而且是操作困难的重型机车。不过那辆印有「杀眼」的大货车却不见踪影。看来椎冢鸟笼早就出发了。
现在开始追还来得及吗?不!追不追得到都无所谓,反正就追吧!
我的工作。勘缲郎是这么说的。
对!他说的没错。这是我曾经怀抱的理想、曾经有过的希望:大胆、莽撞,即使在四周树敌也要实现的梦想,十五岁时的我到底作着什么样的梦?心中想的是侦探,梦中见到的也是侦探,还可以毫无忌惮地向大家说出心中的愿望。而那个梦想中的侦探又是怎么样?我绝不是特别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