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着重重罪孽的恶念。
「全都滚到天国去吧!侦探就像只没神经的蟑螂,在他人四周偷偷摸摸地到处乱爬,随便暴露出人家不愿公开的隐私,再随口说一句:「这好像没什么利用价值嘛!」就是视之如敝屣。明明能力不足,却为了抢功,视那些为他人牺牲睡眠四处奔跑的警察为眼中钉,『真是的!这些饭桶一点用也没有。』瞧不起人真的那么快乐吗?在某人被杀害,而悲剧之幕已降下后,才厚脸皮地跑上舞台宣称:『我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你看,她没有从被害者的房间出来对吧?我那时就觉得很可疑了。』不得已地将一场完美犯罪曝光在众人面前之后,说:『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杀人还是不对的。』哼!别耍人了!只会在心里抱怨东抱怨西,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要是真的了解别人的心情,才不会说出那种话!
只为了解开谜底而不去了解别人的幸福,这种态度不可原谅!说什么『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利用他人是不被容许的』?然而,被那份由天生的好奇心和正义感而生的欲望驱使,而不停利用他人,最俊再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是谁?『照逻辑来看,谜底除了这个以外都不可能。所以有可能犯下这个罪行的就只有你了。』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别用消去法来决定犯人!你这家伙根本没看过犯人吧!『也就是说,这房间是间密室?』当眼前有人濒临死亡,或性命即将不保之际,你能说的难道只有这句话吗?若真是如此,你根本不配做人。不为面临死亡威胁的人祈祷,却满嘴正义伦理!说什么『这是多么惨绝人宾的案件!』我看真正悲哀的该是你的脑袋吧!那些低能的家伙在最后把犯人逼到绝境时的表情,就跟犯罪者没有两样!耀武扬威地恐吓、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对手!只有自己可以罩着免罪的符咒和特权大声说:『你就是犯人!』这话听来都嫌肮脏。如果犯罪者是垃圾,爬在上面的一堆蛐就是侦探。我讨厌侦探。我最讨厌侦探。我最最讨厌侦探。我最最最讨厌侦探。找最最最最讨厌侦探!我要将他们杀得一个也不剩!杀了一个后就杀第二个,杀了两个就杀第三个,杀了三个再杀第四个,一直杀杀杀杀。我恨侦探!也恨想当侦探的人。」
「你期待别人做什么?」
「……什么?」逆岛菖蒲狂乱失控的情绪性演说因勘缲郎的一句话停了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少在那假惺惺了,用那种硬要别人了解你的口气讲一堆又臭又长的借口。说看看啊,你到底要别人做什么?『期待』这种东西应该是以自己为对象吧!」
「……我对其他人没有任何要求。正如你所说,我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期望……」
「喔……算了,先别管这个。」勘缲郎突然抬起头说,「也就是说这场比赛算你赢了?」
「……」仿佛就要哭出来似地,逆岛菖蒲茫然地答道:「……没错。只要庄家是BlackJack,那么胜负就出来了,这是规则。」
「是吗?那找没赢啰!」
在那样激烈的演说之后……勘缲郎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经过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倾泄出来的负面情绪的轰炸后,他竟没受到一点伤害,只用三言两语就带过那些沉重的言语。最不可思议的是,勘缲郎对于自己先前所说那种充满力量的愤怒、憎恶及怨恨的感情全盘接受。没有忽视、没有反驳、没有抹煞,也没有扑灭——而是完全接受。勘缲郎或许输掉了比赛,但以真正的胜负而论,很明显地是他赢了。在听了那些话后,心里丝毫没有一点动摇,他对自己的信念到底有多强?逆岛菖蒲似乎也察觉到这点,一句话也不再多说了,威胁的话、夸耀胜利的台词,什么也没说。任何像是「侦探会做的举动」也不再出现。她慢慢捡起地上的黑桃Jack,递给身后的椎冢鸟笼,「静」以食指和中指夹住接了过去。
「去吧!我们赢了这场『游戏』。别再犹豫了,就按照计划将那栋大楼炸得粉碎吧!把那些自以为拥有特权,永远不会被杀死,也不会犯下杀人之罪的优秀人种杀个片甲不留,彻彻底底地消灭干净!」
椎冢岛笼微微点头,这一次,他对我和勘缲郎一眼也不瞧,仿佛就连刚才的那场游戏、主人是「胜利」还是「败北」都毫无兴趣地走出房间。
「等、等一下!」我一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面向逆岛菖蒲问道:「那个人,不是你的同伴吗?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不是吗?你却叫他用那辆货车攻击大楼,这样不就……」
「会死吧!这是当然的啊!」她若无其事地说苦,连看都不看找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会没问题?我知道你很恨侦探,不过只因为这个理由就要牺牲掉椎冢!这也太……」
「请你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们的关系似地在那边评论。如果你想学侦探那一套,就马上给我去死!」
「……」
「虽然是迟早的事,但如果你希望再活久一点,就给我闭嘴。关于我的事只有那个人最了解,你少在那多管闲事!」
或许是因为声音特别低沉压抑的缘故吧,比起刚刚那段演说,这些话听起来更加情绪化。逆岛菖蒲和椎冢鸟笼,从她还只是个私家侦探时,就一直在一起的搭档。即使两人之间没有交谈,却似乎能够彼此了解。椎冢鸟笼就像现在的虚野勘缲郎,完全接收逆岛菖蒲所有的厌恶与憎恨,然后待在她的身边。或许他这几年来就是这样陪着逆岛菖蒲一路走来。
「接着就让我们三个人在这静静等候吧!以肃穆的态度仔细聆听日本侦探俱乐部,这个日本的大脑中枢崩坏的声音,以及侦探在犯人膝前俯首称臣的声音。你们何不一面期待那些逻辑论理消失的样子,和梦想破灭的瞬间,一面度过短暂的余生?」
日本侦探俱乐部崩坏!不只如此,集中在大楼里许许多多的侦探都将从这世上消失。不!「消失」这说法太伪善了。虽然也有一些因出差等原因外出的侦探,但其他侦探的得救率微乎其微。难道我真的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抬头望着大楼而感到忧伤?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抱着觉悟和后侮的心情仰望侦探俱乐部?对我而言,那栋大楼的存在到底有没有正面意义?而这个存在若完全消失了,又意味着什么?
「不管是堕落到天国还是上升到地狱,这都得看他们的运气了。无论如何,我绝对一个也不放过。放肆地跳舞也好,鼓动喧闹地歌唱也好,就当作末日的凯歌疯狂作乐吧!我要用这双看尽世间万物的双眼,看着他们滑稽地又哭又笑、抱着头四处乱窜!然后将蔓延于这世上的侦探,一个也不留地驱逐出去,驱逐给这世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