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超后悔的,然后拼命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好好检讨那十年,想办法去了解自己缺少了什么,然后再重新开始,告诉自己这次绝不会失败。」
「……重新开始。」
「对,重新开始。」
就算所有的事都失败了,就算自己期待的东西一个也没得到,勘缲郎还是要重新开始。这不是因为青春、幼稚、青涩或天真,而是非常单纯、非常明了易懂的「韧性」:一种值得骄傲、闪耀着坚定光芒的「韧性」。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原来是那个和勘缲郎两度上演全武行的男子椎冢鸟笼。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进入房间后看都不看我和勘缲郎一眼,就迳自打扫起散落四处的垃圾。说是打扫,不过是将那儿的垃圾拨到这儿、把这儿的垃圾堆到那儿,看来像是在弄出一块可以在地板上走路的空间罢了。
「喂,你刚刚下手倒是很狠嘛!」
勘缲郎向椎冢鸟笼搭话(这种状况下还跟敌人哈啦,根本就是有勇无谋),不过椎冢鸟笼一点反应都没有。
「目前跟你算是一胜一败。就想成是三战两胜制好了,下次赢的人才算是真正的胜利者。喂!有没有听懂啊?别以为你已经赢过我了。」
椎冢鸟笼一样没有回答,沉默不语地继续扫地。勘缲郎好像自讨没趣,转向我问道:「喂,这个人好像很讨厌我耶!」
「怎么可能会喜欢……不过这不是重点吧!那个人是椎冢鸟笼,大家都叫他「静」,在侦探界还算是有点知名度的人物。你真的不认识他?」
「没听过。不过你倒是很清楚嘛!」
「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还立志当侦探!勘缲郎,我看你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嘛!」
「刚刚在大楼遇到时你又没说。」
「谁会想到『那个』椎冢鸟笼会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只是平凡的……别想怪我,你可是要当侦探的人耶!」
「嘿,该不会你也想当侦探?不然你怎么会知道?」
像是要故意打断我们的对话似地,门再度被打开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个全身名牌、戴着眼镜、大半夜却撑把阳伞的女子——逆岛菖蒲。她就像一把被插进地上的剑直直站着,然后气定神闲地慢慢走在椎冢鸟笼拨开垃圾后空出来的走道,来到我和勘缲郎面前,在椎冢鸟笼准备好的椅子上优雅地坐了下来。蓬松的裙子虽然显得略为紧绷,但她依然面不改色地推了推眼镜说道:「哎呀呀呀!竟然有人把那么下贱的工作当成梦想!称这是梦想也末免太肮脏庸俗了吧!」
「太过分了!你没听过职业无贵贱吗?」
「当然知道!不过你好像忘了,创造出这条法则的伟人还注明说『侦探除外』。」
「真的吗?」
椎冢鸟笼慢慢绕到逆岛昌蒲身俊,然后忽然停下脚步,俨然一副保镖或特务的样子。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好好地面对面打招呼呢。你好!我是逆岛菖蒲。这位是我的伙伴椎冢鸟笼。」
「我叫虚野勘缲郎。哈哈!如我所料,你果然是个智慧型的大美女。」
「你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那位小姐是……」
伴随着几分紧张,我答道:「……我是萝卜睦美。」声音因不安和恐惧微微颤抖着。
「喔……这样啊!」似乎是对我没什么兴趣,逆岛昌蒲马上又将视线转回勘缲郎。「勘绿郎同学,你喜欢玩扑克牌吗?」
「只要是跟游戏沾上边的,我大概都喜欢。」
「那『BlackJack』你应该知道吧!这是我最喜欢的游戏,不用什么计谋和策略,只需要判断力就够了。其中最爱的是纯正的『BlackJack』,也就是黑桃A和黑桃J这两张王牌的组台,那是最漂亮的牌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总之……勘缲郎同学,还有睦美小姐,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正是我刚刚说的王牌组台。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她看似优雅的笑容,透露着对我和勘缲郎的蔑视。「这样你懂了吧?椎冢岛笼是『沉默兵团』(黑桃J),而我是『悲剧英雄』(黑桃A)。勘缲郎同学,难道你还可以拿出任何东西跟我们这个王牌组合对抗吗?」
「拜托别用那种莫名其妙的比喻好不好,直接说『我是最强的』不就好了?啰哩叭嗦的。不过换我来比喻的话,我应该是『J鬼牌』吧!」
「你说的是『Joker』(最后一张王牌)吗?很可惜,『BlackJack』这游戏是不用鬼牌的。」
「这样啊!」
「请恕我一问。」逆岛菖蒲抬起下巴,停了一下后向勘缲郎问道,「你为什么要找我麻烦?详细情形我是不知道啦,不过如果说因为想当侦探,那只是随便编出来的理由吧!」
「当然是真的啊!难道我连自己的梦想也必须详细向你报备吗?那太可悲了吧!」
「假设眼前有个『巨大的东西』,而一旦注意到那玩意儿,就会忍不住想去挑战看看吧?每个人都是如此,当然我也不例外。」之前在我面前那副虚张声势的样子,现在又在逆岛菖蒲的面前出现,不见一丝丝的畏怯。「有难关时,无论如何先试着跨过再说。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哼!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逆岛菖蒲毫不客气地说出感想,但他并不退缩地继续说:「要怪,就怪你这个『巨大的东西』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会后悔的!这代价虽高,不过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吧?你要知道,这世上也是有跨不过的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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