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高宗的嫌恶感油然而生。
秦桧虽然是靠胁迫皇帝取得权势的奸臣,但他还是有他的实力和功绩,方能从一名廷臣成为丞相。秦煌的地位、权势、财富都是从他父亲那里得来的,但是,他却没有从父亲那儿得到足以支配皇帝的魔力。
秦桧的体内有着不可知的深渊,让许多人陷溺其中,也将国家和时代吞没;而秦煌则没有,他只是个不知上代劳苦的二代子弟而己。
高宗的声调一变:“你的父亲对国家有大功,所以朕将赠予其公的称号。”
“臣感到十分光荣!”秦煌的口气十分傲慢,好像认为这样的礼遇是理所当然的。然而高宗的嘴角一歪,不客气地说:
“那么,你对国家又有些什么功劳呢?”
秦煌的反应有些迟钝。不过,从皇帝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个大概,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而融合着残忍和胜利表情的高宗则转身离去。
Ⅱ
杭州临安府的城外有个湖,因为位在城西,所以叫做西湖,是一处少见的美景。
在太古时代,这湖应该是一处海湾,后来因为泥沙淤积而形成陆上的一处淡水湖。而堆积的土沙则成了平野,上面为著名的杭州城。
“杭州”的名称始于隋文帝时代,这从宋高宗看来也是五百年以上的古代了!杭州的市街与西湖,就像是兄弟一般,是切也切不开的。
西湖之美,历代的文人多有描写,其中又以唐代的白居易和宋代的苏轼最为有名。这两人都曾担任过杭州的知事,他们皆热爱杭州这块土地,也都曾是此处的主事者。白居易整修过西湖的堤防,亦整修水门以调节水田的放水,给西湖留下了治水、水利的精密研究记录。
而二百五十年后,苏轼重新整建自白居易以来损毁的水门、水路,并且将湖底的淤泥大量抽浚。而抽出的淤泥则堆成西湖南北向的长堤,并于上面遍植杨柳,成了一条散步的好去处,这也就是千年之后“西湖十景”之一的苏堤。除此之外,由于当时杭州一带闹饥荒,苏武不但免去租税,还将官仓之米粮放出,拯救了数百万民众于饥饿之中。
当白居易和苏武从杭州任满要离开时,有数万的民众夹道欢送。
两人除了留下不灭的文采之外,同时也是有良能的政治家。
有一名青年骑马从西湖经过,他的身材高昂,眉毛浓密,有着一张精悍的脸孔。这名佩剑轻装的青年姓韩,名彦直,字子温,年二十八岁。他的官名是浙东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这是一个远离临安府的地方秘书官。虽说他是一名文官,但体格看起来却像一名武官。
成群的鸟从他头上飞过,这些都是从黄河以北飞过来过冬的大雁,子温一面目送着它们,一面策马前进。
西湖的南北两岸各有一座高塔相对,北岸的塔为保淑塔,南岸的塔为雷峰塔;一个细长如插天之剑,另一个则像是多角的箱子。虽然两者形状互异,但却都是近世中国建筑技术建造之下的美丽宝塔,也完全地融入了西湖的风光之中。
子温一边欣赏着保淑塔的尖锐之美,一边放任马匹徐徐前进。虽说这里是温暖的江南,但在冬雨的笼罩下,随便吐一口气,眼前就会冒出一阵白雾。顺着小道曲折前进,子温进了一处落叶茂密的林中,在向左拐了一个弯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即使他已经四年没来了,他还是不会走错。
“翠微亭”
门匾上这么写着。大门敞开着,没有看见管家之类的人。
子温从马上下来后。就牵着马走进入门内。里面没有什么人造景观,只有一条通到屋子里的小步道。在三阶之上的入口处,子温向站在那儿的老妇人跪了下来:
“母亲大人,彦直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老妇人一听,马上像大男人一般豪爽地笑了起来:
“什么母亲大人,真是折煞人了!快起来吧!真是,科举合格之后连说话都变了!这儿不是官中,叫娘就行了!”
“您真是一点都没变,娘!”
“快进来吧!到爹的遗像面前行个礼吧!”
子温的母亲姓梁,名红玉。在子温向墙上那个穿着甲胄、英姿焕发的武将画像行礼之后,两人来到了桌边。
“孩儿这次受了光禄寺丞之命,终于回到了杭州。”
这个“寺”指的并不是佛教寺院.而是官厅。光棍寺为宫中负责宴会的官厅,而“丞”则是长官的补性,因此是负责宴会的秘书官。但这并不简单,宫中的宴会可是重大的国事,不论古今中外皆然,而且光禄在汉朝也是负责整座皇官的安全要务,当然子温的时代也有这样的一面。
“这么说你被叫回临安府的,这很好呀!”
“不只是孩儿一人,大约有二十人都回归临安府了!时代已经变了!”
“不是时代变了,而是人变了!到底官中发生什么事?”
梁红玉心中已经有了推涮,不过子温的回答则毫无迟疑:
“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公布,不过,丞相死了!”
“哦!这个老奸物终于死了,真是可喜可贺!”
“唉!人都是会死的!你爹死了,而像丞相这样的奸人又怎能瞒骗过阎罗王而不死呢!”
说者拍拍儿子的肩:“你爹若是地下有知,大概会把丞相抓起来送他几记铁拳吧!可惜,我没法儿在旁边叫好就是了!”
子温的父亲就是韩世忠,是南宋初用的武人,也是“抗金名将”之一。
从中国的史书上看来,宋朝出了不少“抗金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