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是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幻觉。
她的声音已经不在他的脑海中了。
“……没事的。”
布布就说了一句。
“阿比斯你不需要道歉。布布很感激你。”
没时间了。
现在没空去颤抖和犹豫了。
因为他找到救贝亚特莉切的方法了。
布布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拔出了那根既像圆木又像钢筋的【兵辉】。
“布……布……?”
一道声音传来。
他终于明白了阿比斯会道歉的理由。因为少女的意识正不断地浮现又消失,而这时候她又醒了过来。他并不知道贝亚特莉切有没有听到之前在他脑海中的声音,但布布自己的话是照常说出口的。虽然那只是对话的一小部分,但她或许是在里面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吧。
“你不用担心了。”
布布笑着。
“这次布布一定会救你的。所以你不需要承受痛苦发抖了……”
贝亚特莉切慢慢摇着头。
恐怕她正在用全身的力气去告诉他,自己不希望那样。
布布很明白,但他没有听。
就和贝亚特莉切做的那样,他也要贯彻自身直到最后一刻。为了保护那个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他会自力冲向终点线。他已经如此决定了。
【白骨骇浪】揭示了这是名为爱的感情。
布布本来打算开口的,但他还是咽了一声没有说下去。只要他已经知道就够了。他之所以会沉浸到这份感情中,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好受或是去纠结。所以他咽下了那些话,踏平了那股在心中萌生的细微感情后,踏出了最后的一步。
自己要救她。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那个人。
这究竟是小小的奇迹?
还是魔鬼的行径呢?
布布双手抓住巨大【兵辉】的握把,垂直将打击的那一面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从腹部运气放声大喊。
一旦开始后,剩下的也没花多少时间。
有什么东西仿佛在倾泻而下。它从布布的头顶一路窜到了他的屁股下面。树叶房中迸发了好几道奇怪的蓝白色闪光,似乎还能闻到自己的血肉烧起来的怪味。
他也没有检查自身状态的手段。整片视野都已经化为雪白。每一块内脏都在抖,其幅度之大不禁令布布以外自己从外到内都要被撕碎了一般。
感觉不到痛楚。
全身的肌肉都在不住地抽搐着。自己到底还有呼吸吗?心脏正不规则地跳动着,思维仿佛在崩溃。每掉落一片,无论他怎么去回忆都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了。不,也许他已经连回想都做不到了。到底是什么在毁灭?是肌肉纤维、基底神经节、骨骼、内脏、心脏,还是生命?他感觉十分焦躁,可布布还是强烈地将精神集中到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的印象上。那已经是他世界的唯一支柱了。布布已经濒临忘记自己的初衷。在自己忘掉一切之前,必须要将那个残留在灵魂核心深处的少女的笑容注入到这把巨大的【兵辉】里面。
一些幻听似的声音传来。
那把既像圆木又像钢筋的【兵辉】另一头就好像存在着什么东西一样,散发着威压。四脚野兽、布满鳞片的大鱼,用翅膀支配天空的怪鸟。它千变万化,展示着【伊比利亚兽人】融入到自身基因组中的所有生命体,并发出了无言的声音。虽然他没能理解话语中的意义,但其中的感情则清晰地刺穿了他。
停下来。
回头是岸。
那也许就是支撑着布布生命的厚实支柱。顾名思义,所有生命体都有着生命。生命为先。他无法反抗利用自身力量来延续生命的意志。身为最强或许强化了那股生存的压力也说不定。那股在过往的所有战斗中是那么受用的冲动,如今成为了他的阻力。
但是。即便如此。
在那帐篷一般的树叶房外面有着微弱的存在感。那里有一千多个存在。布布立刻意识到那些就是旅馆镇的人类们借给他的【兵辉】。大家都听到了他的请求,将力量借给了他,好让贝亚特莉切活下去。
如今他正与那根既像圆木又像钢筋的【兵辉】相连。
那他能够与其他的相连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布布不会停下来的……”
他撕碎了作为最强个体的概念。
他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他会在所有人的助力下前进!
“布布要保护最重要的人。这就是布布选的路!这个……这个决定,就是布布心目中的最强!!”
这样会死的。布布很清楚这点。但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强烈地希望将他最重要的人的印象、笑容和美好灌注到【兵辉】里去。只要能办到这一点,就能留下点什么东西了。就和散花后掉落的果实一样。
自己并不会化为虚无。没什么好怕的。
他灌注着。
填满了那片空白。
看到了支撑自身的最强的彼端后,布布已经什么也不剩了。他的脑袋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