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轮到虹川说明。
“因为已经整整二十小时,首相官邸联络完全中断,官房长官(译注:相当于内阁秘书长)与官邸的记者团均无从得知首相去处,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我想,会不会是他们联合把首相藏了起来?”
水池咒骂着。
“官邸记者团跟政府连成一气操纵情报,一群从官房保密费里抽取零用钱的狗奴才,或许他们串通起来图谋不轨。”
“如果真是如此,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就在富士山大爆发的紧要关头,首相为什么会与官邸断绝联络?总不能用‘反正首相怎么无能,不在反而省事’这种话来自我安慰吧!?”
虹川转着脖子,续则以纤长的指尖捏住下颚思忖片刻。
“这样好了,我现在要回二楼与新来的客人继续谈事情,等你们用完饭后就请上楼来。”
“那再等二、三十分钟分我们就上楼去。”
续离开后,三人继续用饭,正确说来应该是他们刚才一直饮酒作乐,到现在才动起筷子。虹川打开电视,综艺节目的画面正好中断,插播临时新闻。
“……首相因为急性脑溢血病倒,目前已经紧急送往东京近郊医院,住院之际,首相特别指示农林水产大臣(译注:相当于农牧渔业部长)代理临时首相,在野党将于今日之内举行高最干部五人会议,预定选出一位大臣为继任首相,请看本台新闻详尽报导……”
“什么!?”
水池低喊,蜃海与虹川也放下筷子盯着画面不放。目前东京电视台无法播放节目,于是大阪电视台在重播一般节目的同时插播新闻。
“……此外对于首相住院以及病况,为保护当事人的稳私权一概不予公开。”
水池差点就把嘴里的啤酒喷往电视。
“听见了没?保护隐私权耶!”
“首相紧急住院,负责治疗的医院与病况一律不公开,这是先进国家所做的事情吗?”
虹川耸耸肩,蜃海原本手上拿着筷子不动,视线集中在一点,接着重重叹了一口气并放下筷子。
“真糟糕。”
“你是指什么糟糕?”
“各种方面,首先是继任人选,在野党明明不乏其他人材,却偏偏选上农林水产大臣。”
蜃海仰起头,水池好奇地问道:
“喂喂,我不像你当过记者,对政治人物那么清楚,那个农林水产大臣有那么不成材吗?”
蜃海带着与幽默无缘的表情颔首。
“是啊!跟那种人比较起来,所有首相看起来都成了圣人君子。”
“有这么严重吗……”
水池忍着不笑出声,蜃海继续说道:
“深海鱼的脑袋、跳蚤的心脏、九官鸟的舌头、大猩猩的臂力、海狗的下半身,以上是美国通信社特派员对此人的评论,他与黑道帮派关系密切,也因为买春行为遭到检举,涉嫌多起贪污疑案,动辄对党内女职员毛手毛脚,是出了名的骚犹狂。”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的确很糟糕。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最想不透的是为什么这种人可以当上大臣?”
虹川边思索边开口说道:
“首相住院的医院跟病况一概不予透露,根据这个状况来看,说穿了就是生死不明,对吗?这个消息是由政府单方面发布,完全没有经过外界确认与证明。”
“也对。”
“这搞不好是政变。”
“政变!?”
水池与蜃海异口同声惊叫,虹川则一脸严肃。
“趁着富士山喷火的混乱之际在密室进行的政变,称为不流血政变也行。”
“唔嗯,现在要做出结论还嫌太早,你的推论听起来就跟一千年前的中国如出一辙,真不敢相信会发生在二十一世纪。”
“其他电视台有没有播放新闻?”
“对哦,找找看就知道了。”
手持遥控器变换频道,又找到一个正在播放新闻的节目。
“什么嘛,原来是关西的地方新闻啊。”
正想转台,虹川的手停了下来。画面里播报记者的脸跳到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楼白色建筑,很像是博物馆或美术馆。
“……本日上午九点时分,大阪市天王寺区内的国立历史民俗博物馆被窃贼入侵,这名窃贼看似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女性,赤手把展示柜的玻璃敲破,抢走了国家指定为一级文化财产的安土桃山(译注:一五七三——一五九八年,织田信长与丰臣秀吉掌权的时代)前期南蛮(译注:日本对葡萄牙、西班牙的称呼。)风格七彩重锁胄。留下诡异的笑声后扬长而去,遭到犯人挟持的前首相则被警卫救出,后续消息请继续锁定相关报导……”
听着记者的长篇大论,三人不禁面面相觑,从彼此的表情发现了不祥的乌云。
“喂,这该不会是……”
“被抢走的是西班牙风格的华丽铠甲对吧!?”
此时三人脑海当中同时闪烁着一个刺眼的固有名词霓虹灯,但三人都未说出口,因为他们陷入一种荒诞的危机感,害怕说出口的同时,那个名词会超越时空,化为一个活生生的真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