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只听见小早川老师豪爽的笑声,常盘校长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看来已经不醒人事,至于竜堂兄弟……小早川老师止住笑声,由她厚实的肩膀往后一望,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四个人已不见踪影。“咦?咦?咦?”小早川老师惊讶地将视线一转,四人早在不知不觉间走到房门口,始立刻抢在小早川老师之前开口。
“小早川老师,今天非常感谢你为了素昧平生的我们说情,对于你不求任何回报所展现的无价善意与崇高的关怀,我们只有不胜感激,如果继续叼扰下去实在于心不安,因此请恕我们提早告退,大家向小早川老师,敬礼!”
四人行完鞠躬礼然后往右转,接着打开房门走出室外,随即将房门关上。对于这出人意料之外的发展,小早川老师一时愣在原地,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可恶,口头上说句感谢就想一笔勾消,简直是岂有此理!喂!给我站住!你们已经注定要当我的义务奴隶,一辈子不领薪水!这是注定的!注定的!”
小早川老师重重踩着地板直奔门口,一打开房门,无人的走廊只有暖气机吹出来的暖风流动着。其实就在刚才关上房门之际,飞毛腿四人组立刻以全力冲刺远离危险场所。
“太好了,不愧是一家之主!那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确定怪女不会追上来之后,三男抚着胸口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次男也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这种情形不能说违反家训,这算是一种战术的成功!”
“嗯,虽然拖延了不少时间,敌方一定会陆续采取行动,最重要的是必须想办法应付地底的怪物。”
“大哥,你并没有责任或义务去背负这一切。”
“我也不喜欢把所有事揽在身上,更不可能这么做,续,你就别瞎操心了。”
“是吗?我也不是爱操心的人,可是大哥,我知道你毕竟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续一语料中,始无言以对。
“没错没错,始哥,你千万不要太勉强自己!”
三男也自以为是地提出忠告。
“始哥的重责大任就是保护我们三个,对于其它事就不要太认真啦!”
这番话也出自对长兄的关心,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最后才说道:“你们啊,有没有想过要替自己的大哥分担一点?”
“我们不能剥夺老年人的生存乐趣,如果丧失了生活目标而得了老年痴呆症,到时伤脑筋的可是我们啊!”
“我们会伤脑筋吗?”
“怎么不伤脑筋?!痴呆也就算了,如果再加上个性顽固、观念落伍、唠哩唠叼又死爱讲道理,那就没救啦,可是我们又必须负起照顾老年人的责任。”
“也顺便照顾我吧,到时我是个痴呆外加心眼坏、冷酷无情、表面恭维、内心瞧不起人的老头子,不过总比一个贪吃的糟老头好多了。”
“让、让我考虑一下,政府应该好好研究一下如何促进老年人的福祉才对。”
驳倒三弟之后,次男询问兄长。
“对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对付那个叫小早川的怪女?”
始的态度显得悻悻然。
“我不愿想太多,也不明白常盘校长为何畏惧那个怪女到这种地步……不!就现象而言是一目了然,只不过我们没有理由再与她有所牵扯吧?”
“因为我们欠了她不少人情。”
“说的也是。”
正如始所明言的,他不愿想太多,因此对于小早川老师的观察能力既不够深入也不够敏锐,虽然今天成功逃过一劫,但日后仍然躲不开“还债”的威迫,只要跟那个怪女同在一个学校任教,就绝对无法幸免于难。
“仔细想想,我们所到之处总会出现一些可能误导我们的线索,例如法眼信基的手记。”
倏地,一阵初冬的强风吹过,四人的上衣下摆也随之飘动。
“我们从来没见过法眼信基这个人。”
“也不认得他的笔迹。”
“没错,所以就不能确定那本手记是否为法眼信基所写,也许是另有其人假借他的名义行骗,这一点有必要查个明白。”
“要怎么查呢?”
幺弟的疑问向来是直指核心。
“方法可以慢慢想,不过正如你们所说,此事还是不要过于深入比较好。”
长男把视线送向初冬的穹苍。
“理由是,有时因为我们的介入,反而导致事态更为恶化,在过去已经有好几次实例,而这次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相同的状况。”
“不会有问题的,始哥哥。”
幺弟从向来坚持行动必须合乎常理的长兄肩头下方抬头仰望。
“又没有人替我们的行动做担保。”
“一点都不错,连上帝都做不来。说来说去全是常盘校长不对,谁叫他要把我们找来!”
“对于那些看轻我们的人们,就给予他们懊悔的泪水做奖赏吧。”
始讶然地盯着弟弟们。
“我记得你们从刚才尽讲一些反话,一直叫我不要勉强自己对吧?”
见到三个弟弟的三样笑脸,长兄不禁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