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法眼信基之后,就没有任何人的土地与财产会被他侵占了。只是这段发言似乎有效地拔除了瘴气,责难的声浪很快平息下来,其后信基以愈发悖离道德规范的做法持续累积个人财富。然而无论如何强势的人物,只要是地球人就不可能永远不老不死,信基在八○岁去逝,由于生前妥善处理了遗产税的问题,因此巨额的财富几乎原封不动过继给长男隆元。
父亲健在之时,身为二代继承人的隆元表现并不突出,一旦掌握实权便展现其强硬的领导个性。私下有人表示:“他愈来愈像他死去的父亲了。”的确三年后便成了完全的独裁者,有权与之相抗衡的只有胞弟雅元,只不过雅元明显欠缺能力与人望,早已被淘汰出局,因此法眼隆元的权势与自信有如日正当中,连一片遮蔽的云朵也没有。
Ⅲ
“至此为止,雅元,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家不愁吃穿又能坐享其成的话!”
不待胞弟的回答,法眼隆元在枪架前站直身子,目光看向始。
“好了,竜堂先生,看来我是不可能以武力制止你们,就当我打如意算盘吧,我们可不可以心平气和地像个绅士好好谈谈?”
“你明白绅士的意思吗?”
“当然明白、看!”
隆元挤出上下排的牙齿笑道,同时地板迅速下沉,一块约三公尺见方的地板突然降下,有如一部因缆线断裂而持续下滑的电梯。始无法跳起脱困,因为他右臂圈着余,左手拎着法眼雅元的衣领,费尽全力缓和坠落的冲击。
法眼隆元则由一○公尺的高处向下眺望,在扭转局势重回胜利者的位置之后,连声音也恢复了气力。
“我就是喜欢冯恩·艾森做的机关,虽然算不上什么高尚的兴趣,不过现在看来倒还满管用的。”
“半个世纪以上的旧装置还能顺利激活,看来当初保养得很不错,一定是经常使用的关系吧。”
始让余和雅元站稳脚步,也见到两名不幸惨遭池鱼之殃的保镖倒在地上。
“你为达目的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部下,由此便可见你对一般人的态度会是如何了。”
“竜堂先生,这世上是没有所谓的无辜之人,人类全都是罪人,当这个世界得到净化之际,全体人类将受到审判!”
“净化……”
始开始感到一股不快袭上全身,看来法眼隆元不仅是个俗人,也很有可能是某种宗教的信徒。
“只有闻不到自己身上恶臭的家伙才会妄想净化世界,希特勒就是这种人,崇拜希特勒的邪教团体领导人也是如此,你很少洗澡对吧,连我都闻到臭味了。”
这番话所得到的响应是一股怒骂的奔流,骂声一结束,上方正方形的开口逐渐变窄成长方形、一条线最后消失,地板完全封闭起来了。
“可恶!居然把我们关在这里!”
余的问话压不过雅元的吼声。
“始哥哥,那个叫法眼的人就是从一开始计划这一切的人吗?”
“那个男人应该不是主谋,不过他本人似乎认定自己才是主使者,但是我不认为那种程度的家伙有办法呼风唤雨。”
“那么究竟谁在计划这一切呢?”
“这就不清楚了。”
始面露苦笑,颈项感受到一阵微风,即使身在暗处,四方并非壁面,至少可以确定其中有一面是开放的空间。
老幺还在追究主谋的身分。
“会不会是那个老爷爷?”
“是那个叫藤冈的土产店老板吗?”
“嗯。”
“有可能,如果他真是主谋也未免太好动了吧,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脱离这里。”
雅元正想询问地底状况如何,远处却冷不防传来声响,那是一阵歇斯底里的狗叫声。由于回音反射,无法确定声音的方向,但法眼雅元的反应十分激动,他在黑暗中撞到始又被倒在地上的保镖绊倒,口中连哄带骗地呼喊着爱犬。
“噢噢、噢噢、凯撒!不要害怕,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想不到那只狗胆子虽小,名字听起来倒是挺强壮的,始跟余不禁面面相觑,只是在黑暗中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此时雅元提出一个题外话。
“小弟弟,你喜欢狗吗?”
“要看狗的种类。”
也看主人的种类……想归想,体贴善良的老幺并未说出口。
雅元的鞋底发出声响,始发现脚踩的地面不是地毯而是石板。
Ⅳ
“凯撒、凯撒!你到哪去了?”
悲痛的声音渐行渐远,雅元追随着爱犬之后而去,始立刻喊道。
“危险!不要走太远!”
然而雅元无视始的忠告,远处再度传来狗吠,令人不快的叫声有如一把满是缺口的小刀割着耳朵,雅元却忘我地追寻着声音的来源。
“余,快过来!”
始摸索着小弟的手,而余也立刻紧抓住长兄的手,两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循步前进,总之目前只有追在雅元身后而去,别无选择余地。
“始哥哥,那个人好象很清楚地底该怎么走耶。”
余的话点醒长兄,这时始才发现余的推测正好切中核心。雅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