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火势波及机场的可能性也为之减小,这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川崎市沿海一带发生火灾!”
下一个震撼首相官邸的消息是有关京滨工业地带的炼油总厂失火的报导。高温的火山灰不断堆积,才造成工厂失火。全工厂已经总动员展开除灰行动,但在这一块扫掉三公分灰的时间另一块就累积了五公分,这不是人为所及的状况。只要有一点小火花,炼油总厂会在瞬间化为一个巨大的引火装置。炼油槽陆续爆炸,触动一连串的巨响与烈火。随即赶至的消防队无法控制火势,不得不撤退,整个首都圈笼罩在火焰与浓烟的狂欢舞会之中。
Ⅲ
在这充满了惊愕与混乱的世纪末里,年轻的蓝伯·克拉克·缪龙的出现显得不受注目。一般善良的老百姓对于民间媒体所带给他们的这项报导,充其量只当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幸运的年轻富豪”,这是经由“四姊妹”特意安排的。
位于伦敦司令部的蓝伯由此地向全世界发出指示,企图一口气解决地球上50亿人口。
人称“老丹尼尔”的丹尼尔·路易斯·都彭以“四姊妹”实战指挥官的身分,动用了数万名部属与数百亿美元的资金,他的地位与实力甚至已经超越了先进国家的首脑。但就在短短时间,老丹尼尔却成了一个老佣人,因为蓝伯将他身边的亲信拉拢过来,直接对他们下达命令、传递报告、赏罚升贬以及抹杀。此时,一名干部向蓝伯做简报。
“关于远东地区负责人汤生……”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是的,长官。”
干部在做完简单答复后内心暗吃一惊,“您为什么会知道呢?”他完全没有反问对方的冲动。他虽然不及汤生,但他自认拥有足够的能力、野心与自信,可是一旦来到蓝伯的面前,这一切随即萎缩,只留下可悲的无力感缠绕着他。他曾经轻蔑小市民所追求的幸福,但每当他一从蓝伯身边退下时,他反而觉得这内心的轻松感珍贵有如宝石一样。总之,凡是待在蓝伯身边的人都会神经紧绷,甚至连生命力也被他榨干,于是他很快地成为一个不容冒犯的专制君王。
过去的蓝伯人称“黑羊”。一个大财阀里有时会出现对财产毫无兴趣的异端份子,于是一族里便称这种怪胎为“黑羊”以强调他异于常人的个性,一群白羊里站着一只黑羊显得分外抢眼。
现在的蓝伯仍然是怪胎,但他这种怪法很明显不同于以前的种类,有如钻进一群白羊里,口吐瘴气的七彩大蛇。一向惯于随意蹂躏他人命运与权利的“四姊妹”高级干部面露胆怯的表情,向他的亲信秘书透露人心的想法。
“我在年轻的时候曾见过希姆莱。每当我看着蓝伯先生时就会想起当时的回忆,他们两人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希姆莱是德国纳粹的巨头,他深受希特勒总统的信任,身兼亲卫队长、盖世太保长官、内政部长等多样要职。他的出残杀犹太人的计划并亲身参与指挥。最后在德国战败时自杀身亡。德军名将格迪利昂将军在见过希姆莱之后曾向熟人透露他的感想。
“希姆莱这个人真的是人类吗?我总觉得他是来自其他行星的宇宙人。”
希姆莱的精神构造到底有多诡异,就连自家人都无法了解;也因此他才能在屠杀了数百万犹太人的同时,还满不在乎地指示他的部下:“你们工作效率太差,再努力多杀一些人。”
现在的蓝伯如同死灰一样冰冷残酷,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记得当时血液与心脏遭到冻结时的那股寒颤与恐惧。来自美国的总统助理文生正站在一百寸的投影布幕前向蓝伯说明计划内容。投影在布幕上的卫星画面里,出现了位于日本烈岛正中央的富士山喷火景象。
“东京如果发生大地震而崩坏,那日本的国民生产毛额将会减少百分之二十五,这是一般的推论;但这次的灾情只让CNP短少了百分之十而已。”
“可是日本这次的损失的确相当惨重,日本强大的经济实力也差不多被消耗殆尽了吧。”
“不,正好相反,这么一来将刺激日本经济成长。”
为了重建道路、铁路、住宅、通信设施,各界将产生大规模的需求。曾经因黑市交易、贿赂、回扣等罪恶嫌而饱受舆论攻击指责的建设财团也将死灰复燃,春风吹又生。同时,银行与证券公司也会再次寻求投资与融资对象,动用巨额的资金。
“不过这么一来,日本在国外的投资也将一并撤回,因此以日本资金为导向的国家也会陷入财政困境。”
“很好。”
蓝伯的声音里蕴含着微乎其微的明朗,文生助理小心翼翼的按住胃部,他觉得自己的胃好像被迫吞下了冰块,充满了令人不舒服的寒气。比起蓝伯这股如同爬虫类的冷酷,他反而觉得粗鲁又无能的佛勒斯特总统那大刺刺的吼声,听起来还比较有人性。文生既非哲学家也非思想家,他只是位在一个名为权力的丑恶宗教下的基层祭司,但在这个时候他的观察力却特别敏锐。在他看来,蓝伯根本没有喜怒哀乐的情感,平时他看似在生气其实是装出来的,对事物的憎恶也是做做表面工夫罢了。文生愈想愈觉得胆颤心惊,也许蓝伯一开始就是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像蓝伯。
世上很少有人能利用人的恐惧感来统治部下的,而蓝伯就是这少数人之一吧。文生不像老丹尼尔那样严以律已,他会在能力范围之内涉及于功名利禄,因为他还年轻,年轻得可以当老丹尼尔的孙子。此时,蓝伯转动眼珠子朝文生瞄了一眼,他那对已经完成进化程度的爬虫类视线虏获了文生。
“文生,我话先说在前头,破坏并不是我最终的目的,实施焦土政策之后再行建设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破坏一旦不够彻底,随即改革也无法充分进行,历史上证据确凿。”
蓝伯的话一点都不错,依文生所见,他很明显地是在破坏当中找乐子,一边舔着舌头一边享受破坏的快感,文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见,但他已经准备好要从脱轨的列车上跳下来。追求功名利禄之余不忘明哲保身,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此时,蓝伯抿起嘴唇默默笑道。
“这场世纪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