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黄土之龙 第八章 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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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客房外待机行事的汤生喃喃说着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被一把看不到的刀刃给半路切断了。茉理从房间里飞奔而出。被撞开的门发出了尖锐的抗议声,克拉克的声音从门后响了起来。

  “等一下,鸟羽小姐!”

  当汤生想制止的时候,伴随茉理前来,勇敢而忠实的小狗撞向了挡在前头的阻碍者。鞋尖被咬住的汤生慌忙往后退了一步。日本少女和小狗遂从哑然失声,呆在一旁的汤生面前跑过去。原本想要追上去的,可是汤生的脑际随即掠过一道闪光。他的视线从日本少女的背影移往客房的门,脸上带着怀疑里面是一个潜藏着魔道士洞窟的表情。那个日本少女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汤生一边叫着蓝伯·克拉克的名字,一边走进房里。于是他不经意地看到了。看到了一个人用从浴室中拿出来的大毛巾遮着脸。在遮住之前,汤生看到了一张不是人脸的脸,那是一张牛脸。瞬间,他想到的是蓝伯·克拉克的母系都彭家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都彭家之所以不断地进行血族通婚,就是为了保持这种遗传因子吗……!?”

  这个想法和恐惧在汤生的脑海里一起闪过。他低吟了一声,勉强地稳住了脚,绕到右边去。与其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倒不如说他急欲想回到常识所支配的世界去。

  汤生的混乱和失常反而给了茉理充裕的逃走时间。她在走廊上跑着的时候,被汤生的手下工作人员发现而被追逐着。她看到了在靠近楼梯口处放着一张元形的桌子,上面放着花瓶。

  茉理用力地推倒了桌子,把它推到楼梯口处。随后赶到的工作人员脸上被花瓶击个正着,整个人倒了下来。茉理再用力推桌子,和松永顺势跳上,桌子。

  茉理和松永、勇敢的桌子顺畅地滑下又长又宽的楼梯。工作人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有着雄伟体格的男人有勇无谋地站在楼梯下,试图挡住一路滑下来的桌子。

  男人的尝试成功了一半。他用厚实的腹肌和粗壮的手臂勉强顶住了突进的桌子。就在那一瞬间,茉理和松永往桌面一踢,从男人的头上越过,滚倒在地上。这种事情和身手证明了鸟羽茉理确实是竜堂终的表姊。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再度跑了起来。动作敏捷得足以用“像鸟一样”来形容,一点延迟都没有。

  “怎么搞的?丑态毕露!”

  汤生从远远的楼梯平台上俯视了整个经过,不禁咋舌道。工作人员的丑态固然无趣,可是,影响还不算太大。

  “不要伤害她!要毫发无伤地抓人!”

  就算没抓到也无所谓,因为他们知道茉理落脚的地方就是亚南饭店。汤生早就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了,他下了合理的判断。茉理不理会他,在走廊上急行,跑到了大厅。虹川和水池上前迎接,可是,茉理没能立刻和他们打招呼。“立刻撤退!”就在她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巴却冻结了。升降机的门在虹川他们背后打开,一个异形的影子站在里面。

  “克拉克怎么了?”

  茉理以动作回答了虹川的问题。虹川的视线追随着她手指头方向,然后,他的视线也冻结了。虹川只知道用一句“好像很贵”来形容的衬衫上搭着一个牛头。

  “那是克拉克吗……?”

  虹川呻吟道,茉理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家伙好像关门大吉不当人了。”

  水池咋了咋舌。虽然不能说没有恐惧感,不过,战意和厌恶感却远远凌驾其上。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运动服的下摆,搭上了藏着的手枪。牛头人身怪物想要走出升降机,却又感到犹豫似的。这个动作让人感受到了人类特有的智能,水池内心的厌恶感更加高涨。当虹川用巨大的身躯护住茉理的时候,他终于拔出了手枪。

  “我虽然喜欢恐怖感,可是却不喜欢恶心的感觉。一切就交给你了,你就尽情一搏吧!”

  虹川说着,推了推水池的背部。虹川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可是,似乎仍然有事情可以让他感到棘手。茉理也无意责备他。不管一个人的头部是牛形或马形,或许都不该一味地有厌恶感,可是,由于人格也有可能随之而改变,所以,当然不能无条件地表示友好。虹川虽然把任务全权交给水池,可是,又不希望水池有太激进的行为出现,便发表了他的意见。

  “杀了他不恰当。或许他还是人类。”

  “让他活着不是更不恰当吗?”

  水池提出了反驳,可是,他也没有下决心立刻杀了对方。当他瞄准了对方的脚要发射时,火线从其他的枪口射出,弹跳在地上。汤生手下的工作人员拿着枪赶来了。瞬间,水池和虹川选择了逃命一途。在这间鬼屋久待是无用的。他们绕到右边,一起跑了起来。几发零散的枪声追了上来,可是,也没有更猛烈的攻势了。或许该说是蓝伯·克拉克帮助他们逃走的吧?工作人员正要追茉理他们时,看到了牛头人身的怪物。

  工作人员们听到了惨叫声。当他们发现到惨叫声是来自他们自己的口中时,立刻就扣下了手枪的扳机。枪声在完全隔音的大楼里反射,将他们的惨叫声都掩盖过去了。大口径的手枪四处射击,门和墙壁发出了抗议的声音。木片飞散,火药味扬起。

  “住手!停止射击!”

  一个男人散乱着头发,扭曲着领带大叫。

  工作人员们一时之间无法察觉出这个男人就是汤生。汤生放弃了绅士的外表和态度,大声咆哮着。他的脸上没了血色。汗水反射着灯光。

  “退下!大家都退下!”

  “汤生先生,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

  汤生只是重覆地说着这句世界上最欠缺说服力的台词。这也是他对自己的常识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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