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淡幽的手指碰触着银古乌黑的脸,不由得一缩。
他的脸比石头还要冷。
淡幽心中泛起了想要撬开他的眼睛的冲动。
银古,你睁开眼睛啊。
没事的,他还有呼吸。
银古恐怕是被觉醒的永暗控制住了吧。
不,抓住银古的不是永暗也不是我的文字们。阿玉,你把银古带到上面去。
把书卷放回书架上之后,两个人分别抬起银古的双手双脚,半拖半抬地把他带到了通向地上的吊篮边。
虽然银古很瘦,但是他身体很高大,自然也很重。
银古的身体歪过来,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怀里滑了出来,掉在地板上,而后又坚硬地弹了起来。
黑色的木鞘掉了下来,露出了没有刀锷的双刃刀锋,那是村子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形状,刀刃闪着寒光。
等吊篮停止摇动后,阿玉把刀捡了起来。它吸收了银古的体温,却仍然像冰一样的冷。淡幽从阿玉的手中接过刀,再拾起鞘来把刀收回鞘里,深深地插回了银古的衣服里。
吊篮在黑暗的空洞中抵达了底部。阿玉拉着绳子,固定住了吊篮。
淡幽首先抬起了银古的双肩,将他的上半身放进了吊篮里。阿玉再将下半身也推了进去。
银古弯曲着修长的手脚,蜷缩在吊篮底部,淡幽与阿玉站在他的脚边,卷起袖子来抓住绳子,用全身的体重拉着。
吊篮载着三个人的重量,缓缓地向上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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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中染上了一片暮色。
她们将银古搬运到了作客的虫师住的房间,淡幽对阿玉说道:
把那个拿来。
是。阿玉拿来的是一个黑地,上着抹茶色的釉的厚厚的壶。从壶中舀起一匙蜜,滴落在银古紧闭着的双唇中间。
那是在石屋里冷藏着的特别的蜜,但是对于健康的人来说,那却是苦涩的。
银古的牙关咬得很紧,那蜜流到了脸颊与脖颈上。
两个人撬开了银古僵硬的牙关,用匙子将蜜流进去。就在这一瞬间,银古好像被钓到了陆地上的鱼一样喘着粗气挣扎了起来。
要睡了吗?
恐怕是吧。
我们走。
拉起被子给银古盖好,两个人走出了房间。
她们关上拉门,回到了面对庭院、用来面会虫师的那个房间。两个人都有一种不回到坐惯了的座位就不安心的感觉。
淡幽面对庭院,靠在几案上,阿玉陪伴在她身旁。
太阳在注视中迅速地落了下去。
淡幽开了口。
失控的文字虽然已经恢复了原状,但是银古还有一半在黑暗里因为那黑暗原本就存在于银古体内的。
那个老婆子说,要清洗掉永暗的话只要用光酒去冲洗就好可是我们这个狩房别墅连一滴光酒也没有啊。不管是这个村子,还是国家,这几十年里都根本与光筋脉无缘的。
虽然知道没有用,但是淡幽还是拜托了阿玉:
拿地图来。
阿玉拿来的光筋脉的地图,并不是近年来所使用的。
现在这个时代,可与靠着自己的脚寻访出一张地图的先人们的时代不一样了。
人们为了获得煤炭依次凿开各地的山,甚至把它们削平,许多光筋脉都已经干涸了。
还是要让银古浸泡光酒,把凭依在他身上的永暗冲洗掉才行。要是不行的话那恐怕不是被黑暗吞食,就是虫跑到外面,这样银古说不定就会死的啊。
阿玉说出口的话,正是淡幽一直以来想到的。
能够克制永暗的虫叫银蛊。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淡幽微笑了起来。
在哪里?
说不定,就封印在银古的体内呢。
淡幽认真地打量着阿玉。
这是在开玩笑吗?
从开着的拉门里,风从庭院中吹了进来。
稍稍迟了一下,草木也随风摆动着头。
淡幽仰望着漆黑的天空。
要下雨了吧。
阿玉站了起来。
我去准备晚饭。
我什么也不用的。
如果不多吃一点的话,会搞坏身体的。
在阿玉离开之前,淡幽将一只手肘撑在几案上,呆呆眺望着前方。
那是那个老婆婆与跟随着她的老人所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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