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
到了这时,淡幽才第一次呻吟了起来。
淡幽小姐!
睁开眼睛的淡幽发出了低语:
银古
地下书库的门关了起来,银古稍稍掀起一点壁纸,而后看守着门。
壁纸使用了能够封住虫的特殊浆糊。这样虫们是无法从这里跑出去的。
他找到了提灯的油,回到了淡幽的书桌边。
从他凹陷的那只眼睛中冒出的黑烟已经液化了,沿着脸颊滴落下来。银古好热闹怕用手去摸那东西。
提灯的光照着四周的墙壁,再郑重地照着地板。从书卷中逃出的无数文字的行列像是头发一样彼此纠缠着爬行。
没有多长时间,整整一面就成了漆黑色,而且还在不断地增加着厚度向着地下书库的门杀到,但是却被壁纸封住,只得堆积了起来。
如果提灯的光断了,那就完了啊。
银古这么想着,却不可思议地感觉到了安心感。
这黑暗是温暖的。
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流淌着的东西是温暖的,令他想要睡觉。
可是文字的队列爬上了他的膝盖,他猛然醒了过来。
看来这个地下书库里的的所有书卷解开封印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如果我体内的虫唤醒了你们的话总有一方要吃掉或者被吃掉才算完事吧。
银古站了起来。文字已经顺着他的手指爬上了脸。
这是淡幽的文字不是永暗。
永暗在哪里?
银古大声地叫道:
永暗!我在这里啊!
黑漆漆地固定在墙壁上的文字掉在地上,翻了个个儿。
它的背面是白色的。
它好像年糕一样膨胀起来,忽然就变得比一个人还要高了。
白色的东西发出了声音,那是杵刮着石臼一样的声音。
阿善。
永暗你在找什么?
人形接近了银古。
阿善。
逼近到眼前的白色人形有一张脸。
埋在深深的皱纹里。
是个女人是个老婆婆。
你是谁?
那雾笛一样的声音搔着耳膜,说到一半,银古的头脑就浑浊了,手脚颤抖起来。
无论说什么,都似乎太过奇怪了。
盖着白布的老人从布下伸出抖动着的手,向着银古逼过来。
阿善
银古恐惧地看着她的手,那只手里的杯子带着潮意。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他记得那种甜美的香气。
那是光酒。
这是虫,也是虫的生命源泉。虽然只要喝一口就会丧失思考能力的危险,可是那是只要喝下去就能抹消现世的一切苦楚的生命之水。
银古看过太多被冲昏了头敢去喝它的前代虫师留下的关于它的记录。只喝一口,就可以三天三夜不睡在山野里不停地走,不吃不喝空着手就能征服最高的灵峰,连水都不带行走一百天以上等等等等。
只要喝下去就能恢复生气,维持最新鲜的心情,甚至有人说那是返老还童的妙药。
喝下去就会泛起记忆,不管多么微小,都会恢复得鲜艳如画,直接逼近到眼前。
但是,凡是把它喝下去的人都必然会遭到报应。
或者口不能言,或者耳不能听。再或者心神衰弱,丧失了回忆、言语,甚至是作为人类的心。
被白布掩盖的老婆婆拉起银古的手,向他恳求着。
阿善啊啊,是阿善阿善,我是阿善
银古甩开了她的手、
住手。
阿善把你那温暖的眼神给我吧这里好冷,一直都好冷你不冷吗来,到这里来吧
你你是永暗?
银古忘记了,在与虫对峙的时候,绝对不可以与虫说话,这是致命的错误。
白布下的老婆婆顿时停止了动作。
不要说得好像你忘记了我啊。
这个时候,太多熄灭了。
比起光线变暗,似乎更该说一切都在一瞬间翻覆了过来一样。
之后的事,银古便完全不知道了。
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
银古闭上眼睛,杯子碰到了他牙齿。湿气碰到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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